（五）
当晚不知道为什么我睡得极不安稳，三番五次地差点从床上摔下。
‘还是家里的地铺好。怎么滚都滚不到地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睡不着了。一直坐在床头，盘算着早饭怎么办。从生病到现在我是一点儿东西也没吃，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有人开门。我想着母亲是来了，可推门的却是莱子阿姨。
‘莱子阿姨……’
‘泉衣，你听阿姨说。’莱子阿姨眼睛有些泛红，脸上因为情绪激动布满红晕。
‘你外婆没了。’
‘……’
‘昨晚你母亲回去时就没了。你家里就两个人一直到现在你母亲才来让我通知你。泉衣，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帮忙吧。过几日来复查一下便好。’
我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不，我现在脑子一团乱根本就考虑不了什么。
我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学着旗木卡卡西从床边跳出。那是我第一次这么做，虽然只有三楼，但落地的姿势不怎么好看。
就这么忍着痛，我一路跑回家，再一次感受到我的家处在这个村子的边角。
‘母亲，外公……’老远就看见母亲和外公正在院内生火，浓浓大烟，外婆在火堆中若隐若现。
外公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把手中的纸花递给我些许。
外婆病着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在家做了不少纸花准备让母亲拿去换些小钱，如今这些纸花还没卖出就让她自己用了。
我家没有忍者，得不到墓地的优惠，外婆只能火化埋在自家院内。好在家处村边，没人回来打扰外婆。
母亲只请了一天假，当晚就回医院了。外公心情不好，把家里存了好久的剩酒拿来喝了个干净，醉的不省人事。
我收拾好房子，才回到自己房间。这才静下来给疼了一天的脑袋敲了几下。
脑溢血，外婆是脑溢血带走的。
我只觉得心口压着一块东西抬手朝着那处敲打却依旧不见好转反而让我更加压抑渐渐呼吸困难。
是我害死了外婆。如果，如果没有我，家里就不会是这种情况。我的存在果然是错误的。
第一次，我恨自己存在于世。
曾经我不过是埋怨自己如今是彻彻底底地恨了。
‘你这个祸害为什么要存在？你就是一个累赘你知不知道啊桐月泉衣！你的存在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
我恨自己存在，那种恨就像是在心中埋藏许久一下子迸发，浑身开始疼。尤其是眼睛，火辣辣的灼烧感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间用水不断地冲洗也不见好转。只好整张脸埋在水盆里。
直到我换不过气来才抬头，然后，透过镜子我看见了……
红得耀眼，看着又瘆人……
‘呵，骗人的吧……’
曾经我所厌恶的写轮眼此刻不就在我的眼眶里面吗？
鲜红的，刺眼的，令人作呕的。这种情况，我是应该大笑还是大哭？昨天我不是还在期待自己身体里的宇智波血脉么如今写轮眼的出现不就承认了我是宇智波一族的身份吗？可是为什么？这双眼睛不停的流着泪水混杂着血水，整双眼睛的刺痛与火辣感让我好想伸手将它挖去。有了这双眼睛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到宇智波一族，让他们承认我承认我母亲。这可是宇智波天才才能拥有的眼睛呢！
那么我心中的这份不甘心又是怎么回事？那么憎恨宇智波一族的我，还是要向他们低头吗？况且被承认了又怎样？我们能住进宇智波一族吗？就算住进去了也真的能融入吗？这双眼睛到底是福还是祸？
谁能来告诉我？
谁能……
脑中一闪而过一头银发的少年，旗木卡卡西，我才跟他见过几次话没说上几句没想到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他！我到底是有多无能啊！
怎么可能向他人求救！没有人会来帮我的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有义务。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所以呀，桐月泉衣，你只能靠你自己！
我抬手抚上这双眼睛，擦去它所流下的血水。
不管你是福还是祸，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写轮眼。
我从房间里找到了一条不要的白布，将双眼蒙上。大概这是写轮眼的能力之一，就算蒙上白布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事物。我不会控制写轮眼不知道它怎样才能消失，又或者什么时候会出现，只能这样让别人看不见我的眼睛。
第二天外公就醒看见我这个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多留意了一下。
‘这是训练忍者的训练。’我这样向他解释道:‘我会加强训练争取早日毕业这样就可以早点做任务的报酬了。’
‘嗯。’
‘学校那边我还有一天假期。今天可以在家帮忙外公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吩咐。’
‘家里还有钱吗？’
‘应该还有点小钱。’
‘去街上给我买点小酒回来。’
‘您昨天才醉了今天还是别喝了。外婆也希望您注意身体呢。’
‘你外婆昨天才走你今天就拿她来压我你长本事了呀！’外公抬手一掌打在桌子上，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他大概以为我是真看不见吧。
‘外公我……’
‘算了，知道你是像你母亲一样心疼钱。那些钱早晚也会花掉倒不如让我这个老头子死前乐呵乐呵。像你外婆这般走都走不彻底还活个什么劲？’
‘对不起我这就去买酒。’
说罢，我起身去房间把母亲给我的买忍具的钱拿出，出门。
上忍校虽然不需要交学费。但是忍具都是自己备的。母亲虽然给了我一点钱能买一两把苦无或者手里剑。但对于训练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索性不用这钱总是在晚上偷偷的去训练场捡一下别人用过的。
不给外公买酒喝，除了因为家里的情况是真的不好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体吃不消了。不过刚刚是去外婆的外公大概不会理解吧。怎么办呐？现在外公开始埋怨母亲了，或许早就开始埋怨了从有我开始。
真是糟糕透了呀！
可是再怎么糟糕这日子也得过下去。哭过了擦干泪就好好重新开始，我虽然无法重新开始但是坚持下去还是要做的。
该死！怎么又想到旗木卡卡西了，那个男人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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