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许日子,帝都入了初冬,一场小雪过后,已经有些冷冽了。
一个冬日的晚上,小主早早地就睡下了,眼下我也没什么事可做,想来也是闲着,倒不如去外面逛逛,我进宫这些天,虽说没有走完过未央宫,可这宁德馆附近的宫殿我实却是很熟悉的。
好在今夜月光明朗,未央宫到处灯火通明,也省的我提灯去了。
我感慨着未央宫的辉煌与壮丽,琉璃宝瓦,雕栏玉砌,月色如水。冬夜虽寒,却也清新宜人。
或许是今夜月光令人沉醉。我竟不知走了多久,本来宁德馆附近就很冷清,而眼前这个地方竟有梅花飘落,梅香扑鼻。
这是一片巨大的梅林,雪地中红得似血一般,月光下竟显得有些妖异。
我想起李金夏的警告,她说在这宁德馆不远处有一个禁地,这是圣上严令禁止宫人入内地方。外围有羽林军巡逻看守。
曾经有些自作聪明的妃嫔擅自闯入,却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心中打怵,便要掉头往回走。
可是偏偏这时一对巡逻的羽林军往我这里走来。别无他法,我只得硬着头皮往梅林里走,等他们走过去我在离开。
月光洒在雪地上,衬得红梅更加妖艳。好在我穿着白色披风,蹲在雪地里也不会太明显。
我等着羽林军离开,可老天爷偏不让我如意,羽林军来来回回的巡逻走动,我根本无法出去,只能沿着梅林走进去。
月光下,一阵阵飒飒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在梅林里,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不敢再往前走。
远远地看着,有个白衣人正在月下舞剑,招式出神入化,我掉头想逃,却不想踩中了雪里的枯枝,声音不大,我只希望不会被人发现。
忽然间,眼前阵阵生风,剑气呼啸而来,连带着周围的梅树也纷纷落下花瓣来。
“何人在此?” 白衣人果然发现了我,她似乎轻功了得,直接飞到我面前,我被吓得摔在地上,白衣人剑直指向我。
我才看清了这人的面貌,这人一身白衣,肤白若瓷,五官妖异艳丽,那种美,美得凌厉,美得摄人心魄,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尤其是那双眼睛,月光下比最上等的红宝石更加夺目。这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
“说,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来此禁地。”
我才回过神来,面前的白衣人虽身量纤细,体态欣长,约双十年华,却分明是位男子。
我不知这人的身份,赶紧爬起来跪着磕头:“求主子饶命,奴婢只是无意间走到此处,并非有意闯入这里。” 我只好拼命的求饶。
“呵,你可知擅闯此地是什么下场?”
看来今夜怕是凶多吉少。我放弃了求饶,瘫倒在地上,没人在闯入禁地后还能活着。
“抬起头来”我已经放弃了求饶,剑尖挑起了我的下巴,我抬起头来,不敢直视那双血色的双眸。
“你……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他把剑丢在地上,然后双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扯开披风的帽子,我的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我能闻到男子身上有股奇香,只觉得沁人心脾,与他凌厉的气势不相吻合。
他血色的双眸扫过我脸上的每一个地方,我不敢正视他。他掰着我的脸,我迫不得已只能看着他,男子的眼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在惊喜,似乎又在厌弃。
我自知我容貌不佳,顶多也只是中人之姿,况这个男子才是容色倾城,更无可能是他看上了我的容貌。或许是我长得像谁?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当差?
我暗自推测了一番,这个白衣男子能在禁地里,自然身份不会太低,除了太监和侍卫便只有皇上了,此男子断不可能是太监或侍卫,那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便是当今圣上。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
“回主子的话,奴婢是宁德馆闻婕妤的贴身宫女央宛。” 我只期待着我能逃过此劫。
“呵,” 男子并未放开我的肩膀,反而是将我死死地抱住,这种感觉十分不好,感觉骨头要被碾碎,我仿佛快要窒息在这紧致的压迫中。
“终于…呵 ” 男子在我耳边低笑,明明是如此清澈的嗓音却让我忍不住地打颤。
“罢了,今日之事,倘若胆敢泄露出去,你知道后果。”
皇上放开了我,我如负重释。给他行了大礼:“谢皇上饶过奴婢,奴婢保证绝不会透露半字”。
“好了,既如此,你随本皇一同出去便是。”
我只好跟在皇上身后出了梅林。
离开梅林,一路上我几乎连走带跑,今晚当真是凶险,日后绝不能在到处乱走。我也知道遇着皇上的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否则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