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你自己蠢
“徐瑞聪！”江泉拉住怒气冲冲的徐瑞聪，为他的态度，也不禁来气，“你发什么疯？”
徐瑞聪触电般甩开他的手，站在酒吧门前，一动不动。
江泉被他甩开手，那明显的排斥感，让他微微发愣，但回过神却更来气！
“外面下雨，在这里等我，我先送你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秋雨，从店里出来，没了人群的温度，周围反而透着丝丝凉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江泉经过他身边时，他终于开口了。
“告诉你什么？”江泉在他对面站定，背对着他，问道。
“你还不想说？”徐瑞聪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气更大，“难怪你不让我进这个酒吧，原来是怕我发现你的秘密！”
“秘密？”江泉不屑，转过身，看着他气愤的样子，“你到是说说，发现我什么秘密了？”
“你！”徐瑞聪直接气的说不出话。
“我是同性恋？”江泉替他回答，眼神冰冷，但嘴角却微微翘起，似乎在笑，“如果是这个，那还真不是什么秘密，让你失望了！”
“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像个傻子一样！”徐瑞聪忍不住低声咆哮。
见周边的行人都投来疑惑的眼光，江泉实在没什么心思跟他在路边争吵，成为大家关注的中心，忍下心里的烦躁，他脑袋发热，自己还是保持清醒最重要。
“我去取车！”说完，他打算离开。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可徐瑞聪却没有打算让他离开。
江泉不理他，打算离开。
“我问你话！”徐瑞聪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江泉这下是真的来气了，愤恨的转身，一把拎过他的衣领，将他拖回酒吧的台阶，直到街道上的人看不到两人时，才在停下脚步，将他狠狠地摔在墙上，双手撑着墙，将徐瑞聪圈在墙壁与他的胳膊间，近距离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泉沉声问道。
“我，你，”背部撞上墙壁钝痛无比，对方的气势又实在太迫人，徐瑞聪居然有点胆怯，“如果，如果一开始你告诉我，我，我会~”会怎样？平心而论，在此之前，他不同寻常的性别，没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甚至对方对自己还处处照顾，与大家甚至相处愉快。那现在，到底是为什么而生气呢？
“投怀送抱？”江泉冷冷一笑。
“我去~”听到那四个字，徐瑞聪差点脑袋冒烟，快冷静的脑袋，瞬间又升温了。
“不是就好！”江泉冷冷的道，“你这种小鬼，不是我的菜！”说完，收回自己的手臂，恢复他的自由。
在他远离自己时，徐瑞聪心里松了口气，但却依旧气愤。
“什么菜？老子才不稀罕！”徐瑞聪站直腰杆，甚至挺挺胸膛，以此弥补刚才的弱势，“就怕你对我有那种意思！”
“那你可以放心！”江泉用眼角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各自靠着一边墙壁，不说话，整个台阶沉浸在尴尬不明的氛围里。
“泉哥，”徐瑞聪犹豫再三，受不了这迷之氛围，开口打破沉默，“我~”
“没人瞒你，你迟早会知道，也就没有必要说，”江泉早已平复好心情，打断他的吞吞吐吐，“至于你知道后，打算干什么，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人！简直无情！
“我没打算干什么！”徐瑞聪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感觉被骗了！”
“没人骗你！”江泉毫不留情的接着说，“是你自己蠢！”
徐瑞聪气的鼻子都冒烟了，但却无力反驳！自己的情感，泉哥一眼就看破，而他那么多破绽，自己却一直没发现，现在发现，居然还在这儿生气。自己，自己真的蠢吗？
“走了！”江泉不知道他内心的戏码，率先向台阶上走去，“再晚，你待会儿又回不了学校！”
徐瑞聪一听，也不再纠结，跟上他的脚步，离开酒吧。
见他要开车，徐瑞聪有些担心。
“你喝酒了，醉驾啊？”
“我不喝酒！”江泉看他还在外面犹豫，没好气的催促，“回不了学校，我不会再收留你！”
徐瑞聪一愣，赶紧上车。上完车，他才发现不对，如果对方真怕自己迟到，那么应该让自己打车啊！那速度不是快很多吗？
“泉哥，你，你要不要提高点速度？”
当然，他的提议，江泉就当风吹过，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车里空间狭小，自己与他并肩坐在车里，徐瑞聪总是有点别扭。特别是想到自己不仅和泉哥深夜同处一室，甚至还和泉哥曾经同床而眠，更是感觉拘谨。
江泉虽然专心开车，但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变化，眼眸深沉，一言不发！
“泉哥，放点音乐吧！”徐瑞聪尴尬的提议。
江泉看着前面，双手握着方向盘，依旧一言不发。
徐瑞聪说完就知道自己白说了，一个开车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你还期盼他听音乐？哼，痴人说梦吧！
其实，自己刚发现泉哥是同性恋时，除了感觉自己被骗以外，居然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还有些雀跃，只因自己周边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想想刚才自己扔下众人，逃离酒吧的行为，简直像个小姑娘，任性又无理取闹！
唉！他的形象，岂不是碎一地？
不怪他，这真不怪他！谁让他们所的话那么具有冲击性！今天受到太多刺激，自己才会又那么不理智的行为，所以真不怪他！
“到了，下车！”江泉平静的开口，提醒他该下车了。
徐瑞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校门口，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有话就说，说完就回学校去。”
徐瑞聪闭闭眼，终于还是开口了。
“泉哥，他们今天说~”
“他们说什么不重要，”江泉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敞开的学校大门，“虽然你和我一样，但我们不合适，你如果担心我有什么想法，你大可不必！”
徐瑞聪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静静的听着他的话，脑袋里没有多余的想法。
虽然这是他第二次表明对自己没意思，但这次，徐瑞聪感觉的到，他说的真的，说的十分真诚。他知道，他可以相信他，在他眼里，他们的关系也和普通友人一样。
心里的担忧真的是多余的！想到这个，他又有些不甘心。
“那就好，那就好，”徐瑞聪长舒一口气，将心里那点不甘也一并吐掉，“毕竟我喜欢周亮，你如果对我有意思，我会很难办的！”说完，还不忘哈哈一笑。“而且，我还挺舍不得泉哥你的，万一连朋友都没得做，那岂不是很可惜？”
江泉不搭理他，看看时间，提醒他。
“你再不走，打算住哪里？”
“啊！”徐瑞聪惊呼一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车，奔向学校大门。
看着那个急奔而去的背影，江泉忍不住笑出声，直到对方进入学校，消失在视野外，笑意才慢慢从脸上消失，一脸平静，只有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泄露出丁点情绪。
“小程哥，”送走顾客，徐瑞聪拉着小程到仓库，再看看周边确实没人，把门关上，想想不妥，又把门打开。
“干什么？”小程看他鬼鬼祟祟的动作，双手抱着自己的胸膛，防备的看着他，“你要行不轨之举？”
徐瑞聪翻翻白眼，拉过一个小凳坐下，又推一个给他，两人在狭小的仓库里，膝盖挨着膝盖，面对面的坐着。
“那个，瑞聪呀，你这是？”
“你们都知道泉哥是同性恋！”虽然是在问他，但徐瑞聪说的却是肯定答案。
“对呀！”小程坦然答道，“我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包括林琳！”
“那你们？”
“你想说，不感到恶心什么的？”小程向后靠在箱子上，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看着徐瑞聪的表情，“你在知道前，认为泉哥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徐瑞聪摇摇头。
“那不就好了！”小摆摆手，继续说，“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待同性恋，反正，我和林琳是不介意的，反正就算泉哥突然说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拒绝就可以了，有啥担心的！”
听了他的话，徐瑞聪豁然开朗！对呀，就算对方真对自己有意思，拒绝就可以了呀！这有什么差别吗？自己在此之前，与泉哥接触，没感到任何不适，为什么在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后，反而作茧自缚呢？
“喂，你小子，该不会？”小程突然前倾揪住他的衣领，“瞧不起，或者觉得泉哥有问题吧？”
徐瑞聪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却也不与他生气。
“没有，只是你们都知道，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没人骗你啊！是你自己笨！居然还以为泉哥暗恋那个女教授？差点没吓掉我的下巴！”小程想起那天徐瑞聪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哈哈笑。
好吧，那一刻，自己真的是没脑！
“那童欧呢？”这个应该不会错吧！泉哥，对他似乎很特别，很复杂！
“那是他表弟！”小程一句话，让徐瑞聪更加肯定，自己真的笨！
算了，现在自己不清楚的地方都清楚了，这下算是真的明白了！
“小程哥，谢谢你！”
“谢什么？”小程起身将高处摆放不整齐的箱子整理好，没看他，只是淡淡的问道，“解答你的疑虑？不用，你天天往这里跑，你迟早会发现的！不过~”
徐瑞聪起身扶着下面的箱子，小程才开始整理上面的货箱，也才继续开口。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小程见箱子码放整齐，放下手，转身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你呢？”
徐瑞聪没回答，因为他自己就是同性恋，他如果不接受，那岂不是接受不了自己吗？
“泉哥虽然性取向小众，”小程拍拍他的肩，“但却是个好人！不该因为性向而被人歧视！”说完，离开小仓库，在离开仓库时，还好心的提醒道，“瑞聪，今天我们发工资哦！泉哥也给你算了哦，激动不？”
小程果然是帅不过三秒。
“什么？我也有？”徐瑞聪有些意外，“我不是来补偿的吗？”
“哎呀，都跟你说了，泉哥是个好人，好人怎么会坑你一个学生呢？”他攀着徐瑞聪的肩，高声说道，见柜台后的人瞪他一眼，才靠着徐瑞聪耳朵小声说道，“拿到工资，记得请我吃一顿！”说完，还狡黠的眨眨眼。
你就是想让我请一顿饭吧！
徐瑞聪果然拿到了工资！虽然不多，但却也是按小时计算的，自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中间工作了多久，闯过什么货，打坏了多少东西，江泉全部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敷衍之势，就连自己送过几次货，送到哪里，他都记录在案，全部给他算成了费用。
当然，作为补偿在店里干的活，那是没有任何报酬的。
拿着不算厚的信封，徐瑞聪发自内心的笑了。
“泉哥，谢谢！”
“你该得的！”
江泉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将小程和林琳的工作记录让两人过目，见他们都没异议签字后，宣布今日早点关门，让大家为国家经济的发展做贡献去吧！
“你不去？”他记得有人要让他请吃饭。
“不去！”徐瑞聪洗完拖把，又拿起毛巾擦拭玻璃门。
江泉看他卖力的将玻璃门上的手掌印擦掉，又蹲下身擦拭下面的泥点，直到窗明几净才直起身。
“我这儿没有加班费！”江泉凉凉的开口。
徐瑞聪不在意，一边清洗毛巾，一边开口。
“我又不是为了加班费！”洗好毛巾，再将玻璃擦拭一下，才算满意。“只是拿了工资，做自己该做的，而且~”
江泉不搭话，也不催促他，整理好收银，检查一遍店里的情况，确定无误后，关上电源，将杵在门口的人推出去，锁好门，转身打算离开。完全不理那个有话说不出口人。
“泉哥！”徐瑞聪见人已经走了好几步，急冲冲的开口唤道，见对方停下，才继续说道，“昨天~”
江泉有些头疼。转过身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小伙子，仿佛做错事一般。
“昨天你怎么了？”
“我~”
“觉得自己错了？”江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情绪毫无波动，“那就把工资拿出来，作为补偿！”
泉哥性向小众，却是个好人！？
小程你是眼瞎吗？这是个好人？简直一黑心肝的！普通大学生卖力讨来的钱，兜里还没捂热，就想着法让自己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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