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养猪都比养你强！
徐瑞聪是被饿醒的。
在床头晕黄灯光的下，龇牙咧嘴的，按着自己酸疼的腰，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使小心翼翼，依旧扯的难以言语的地方，不可描述的疼。
“该死的！”当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酸！徐瑞聪随手将床头灯光调亮，掀开被子，颤巍巍的下了床。
“嗯？”灯光不够亮时，他没看清床头的照片，调亮灯光后，才发现床头上放着一个新的相框。
徐瑞聪踩在长绒地毯上，看着里面的照片，咧着嘴傻笑。
看了又看，确认那里面的人是自己和江泉的合影后，徐瑞聪食指和中指叠着轻轻弹了弹照片里的人，才将照片放下，放在灯光下，最显眼的地方。
“起来了？”江泉把刚做好的番茄鸡蛋面端上桌，就见徐瑞聪光着脚从卧室走出来，“拖鞋呢？怎么不穿？”
徐瑞聪心里高兴，翘着嘴角，跑回卧室，穿上拖鞋又出来了。真的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颤了，精神好极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少吃点，否则不消化。”江泉将凉拌的黄瓜放上桌，在徐瑞聪对面坐下，“饿坏了吧？家里没什么东西，将就吃点吧。”
江泉的厨艺一直都很一般，色香味一样也不占，最多能入口，填饱肚子，就这样的厨艺，徐瑞聪偶尔还会想念。自己想念的不是他的厨艺，而是做饭的那个人。
“这次假期，都没能好好做顿饭给你吃，”徐瑞聪吸一口有些软烂的面条，自己的牙齿不用工作，顺着嗓子眼就下到肚子里了，“明天回去加班，下次，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江泉伸手，越过桌面，将他嘴角的汤汁擦掉。
“慢点吃，”江泉知道自己的厨艺什么水平，也喜欢吃徐瑞聪做的饭菜，但见他累极睡的香甜的模样，他不忍心让他起来做饭。“吃完好好休息，下次回来，我们一起做。”
江泉不记得两人是从何时开始一起做饭，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徐瑞聪回来，就给自己做饭，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就连上床，也是理所当然。
仔细想想，他们现在应该是情人，是恋人了吧。
这样的相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江泉不知道，徐瑞聪也不知道，但两人，总觉得两人之间差点什么，有点东西，似乎一直卡在彼此中间。
江泉不知道是什么，徐瑞聪也不提。
“泉哥，你的厨艺怎么一直没长进呀？”徐瑞聪夹了块黄瓜放入嘴里，黄瓜虽然脆，但味道确实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虽然我还是一样喜欢吃。”
江泉笑笑，两人安静吃着今天的第二顿饭。
吃完饭，江泉没让徐瑞聪动手，赶着让他洗漱，然后休息，而他则一个人将厨房收拾的干净，洗漱上床后，徐瑞聪开着灯，靠着床头，刷着手机。
“不睡吗？”江泉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照片，绕过床尾，从另一侧上床，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不休息？明天还要赶高铁呢。”
“嗯，等你一起休息，”徐瑞聪咧着嘴笑笑，放下手机，顺手将灯关掉。
江泉放下手机，关掉自己这一侧的手机，躺在床的另一侧。床太窄，平躺两个大男人，不可避免的肩碰肩，即使这样，也只是勉强塞下两人男人的身躯。
自己原来与泉哥这么近，刚才他起床时，自己居然不知道！
“养猪都比养你强！”徐瑞聪突然想起江泉曾经这样评价他，那时他们刚相识不久，那时自己还喜欢这周亮，他也明确告诉过自己，自己不是他的菜。
现在躺在一张床上，做过最亲密的事，想想那时的彼此，感觉已经好遥远。其实不过短短两年，三年不到而已。
“想什么呢？”江泉侧身，在黑漆漆的屋里，盯着自己身旁的人。
徐瑞聪同样侧过身，并向他靠近，江泉伸手揽住他，徐瑞聪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他下巴上。
“想你说，我不是你的菜！”徐瑞聪揶揄道，“但感觉你吃起来很香啊！”
江泉发现，徐瑞聪关了灯，躺在床上时，总是比白日要大胆很多。
“你怎么那么单纯，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了？”江泉不知道自己当时喜好哪口菜，但现在，他确实喜欢这口菜。
徐瑞聪听出他的嘲讽，忍不住抬起膝盖，在被子里顶了江泉的小腹，满意的听到对方的闷哼，接着自己的双腿被对方死死压住。
“反了你啊！”江泉死死压着他的双腿，揽着他的手，也收紧。
徐瑞聪任由对方压制着自己，将自己揽在他怀里的动作，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紧紧相贴的身躯，让他觉得两人的心跳，似乎都变一致了。
心中有种东西即将溢出来，让他想要宣泄。
轻轻抬起头，他很轻易的找到那两片有些温热的嘴唇，轻轻**。揽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收紧，在自己打算后退时，揽着自己的腰的手，突然按着自己脑袋，不让自己退后，只能仰着头，让对方肆意品尝自己嘴里的滋味。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屋里的空气变得有些燥热，两人的呼吸声在屋内清晰可闻，彼此的身体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睡吧！”江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拍拍他的肩，轻轻挪动身体，悄悄将自己的脚伸出被窝，企图让自己冷静。
徐瑞聪感觉他远离自己，脸更是烧的厉害，却也不敢再动，慢慢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明天要回单位加班，一早就得起，他现在还有些腰虚酸软，腿脚无力，还是不要过度劳累的好。
休息一晚，徐瑞聪精神饱满，两人简单吃过早餐，江泉开车将徐瑞聪送到高铁站，徐瑞聪站在进站口，看着眼前的人，却没有进站的准备。
“泉哥，我下次休息回来陪你。”毕竟两个都是大男人，徐瑞聪不想将此时的氛围弄的黏糊糊，但他心里的那几分情感，他有些拉不住。
人是贪婪的，一个人无论成长到什么年龄，有多么壮硕的身躯，心里那一块，总是想有个人暖着。
“嗯，”江泉笑笑，却没将心里真正想的表达出来，“打电话，我接你。”
徐瑞聪心里一暖，接着涌上的确实分离的不舍，和他们要不断分离而感到失落，难过，还有不安。
他和泉哥之间是有感情的，他确定。这种感情是他们两年之间，互相陪伴，细水长流般慢慢建立的。既然是有感情的，他们也发生了亲密关系，那为什么泉哥不留自己，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告诉他，他想陪在他身边，而不是每次休假回来相伴两日又分开？
他怕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够浓烈，不够深沉，没有坚实的基础，他怕他们日日相对，生活的小摩擦让彼此越走越远，他怕泉哥以为他还喜欢周亮，他更怕以前泉哥床头柜上的照片里的男人。
他怕失去他，即使这样有距离的相处，让他感觉彼此若即若离，也好过江泉真的离开他。自己不喜欢周亮了，泉哥床头上的照片也换，周亮已经结婚了，他什么时候能真的站在泉哥身边呢？
什么时候他对泉哥感情变的这样深刻了？明明最先两人的心，是那么的远！
徐瑞聪靠着椅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秋景，突然觉得秋天真的很萧瑟。
泉哥，从来没吃过醋，没吃过周亮的醋。
江泉刚挂断童欧的电话，又接起了徐瑞聪的电话。看看时间，江泉发现比平时快了快半小时，而徐瑞聪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紧绷，有些小心，带着几分欢愉。
“泉哥~”
“瑞聪，”江泉心里有些不安，微微蹙起的眉，泄露他有些烦躁的情绪，“怎么了？你到公司了？”
对面长久的沉默后，故作轻松的笑笑，告诉自己没事。
江泉愈发烦躁，忍不住按揉自己的眉心。自从上次徐瑞聪中暑晕倒后，这种天各一方的感觉，让江泉越来越难以忍受。
“瑞聪，”江泉深吸口气，轻轻吐出那口堵着自己胸口的气，语气和缓道， “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徐瑞聪眼眶有些发红，忍住喉头的哽咽，第一次吐出自己满心的思念，“泉哥，我~”
“泉，你干嘛呢？”
“嗯，马上来。”江泉回了何培章的话，有些急切的问，“瑞聪，你刚才什么？”他好像错过的很重要的东西。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话，该听到的人，却没有听到，徐瑞聪眼泪滚出眼眶。
“嗯，好话，好话不说二遍！”徐瑞聪咧嘴笑，泪水滚到嘴角，进入嘴里，他品到了滋味，那是咸的。“在和培章哥他们吃饭？应该的，培，培明哥难得回来，你们该聚聚。”
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表达，他们确实该聚聚，但这话，听在江泉耳里，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瑞聪！”江泉不禁有些生气，语气不免有些严厉，“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吧？还有，你要相信我，不要听姓李的乱说。”
“~嗯！”徐瑞聪这一刻真心的想笑了，他也确实笑了，“我确实相信你，但泉哥，你这么在乎李组长，我快要不能相信你和他了！”
江泉无言，最终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后，便挂掉手机，看着黑屏的手机，心里的不安并没有落下，却也无可奈何。直觉告诉他，刚才他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徐瑞聪差点出了车祸。他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一辆轿车想抢在红灯亮起的前一刻穿过路口，与左转小货车相撞，车祸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货车里拉着的各类零食纸箱，有一个还砸在了他所乘坐的出租车的挡风玻璃上。那一刻，徐瑞聪离死亡很近。
一路东想西想，在看到车祸就发生在自己眼前时，他不再是想，他要做，他要让那个人知道。
拨通他电话的那一刻，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徐瑞聪是开心的。
泉哥，我想陪着你。
可惜，江泉没听到。
没听到没有关系，这样的话，即使他要拒绝，也不可能了。
徐瑞聪坐在后排，看着黑掉的手机，眼泪滴答砸在屏幕，将手机里的倒影，晕成一片。
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么深的感情，但想想那个人是他，便觉得，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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