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

宋亚轩下了楼抬头看向九楼的某个阳台，此刻他最重要的人就坐在那间屋子里和他人谈笑风生，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拉高口罩遮住半张脸，转身融入夜色当中。

他记得，多年前也曾守在她家楼下过。

那是他仅有的一次中途回国，下了飞机甚至来不及回家放下行李，提着笨重的箱子沿着记忆里熟悉的路线走向她的家，沿途的风景改变了许多，没有卖烤红薯的大叔，也没有停放得到处都是的共享单车，就连绿化带内盛放的花朵也不再是能令她驻足观赏的山茶，可是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学生们三三两两并肩同行，都是他烂熟于心的场景，他和她也一起走在这条路上，抢夺对方手里看起来更大一点的烤红薯，或者共用一副耳机，细细聆听歌手安静的诉说。回忆的潮水逐渐涌来，宋亚轩加快步伐，想要立刻见到她。

他停在她居住的红色小楼前，不停祈祷她能够出现，寒冬时节，凛冽的冬风吹得宋亚轩手脚冰凉，需要时不时哈气才能保证温暖，终于，他期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和另一个男生一起。

顾笑然穿着小香风的套装，黑色勾勒出女孩优秀的身材曲线，比上学时更加成熟。那张原本就姣好的面容，画着精致的妆，他日夜思念的花一般的笑颜，此时此刻却是对着一个陌生男子。那个温暖他无数时刻的笑容，如今却是这冬日里最寒冷的利刃，硬生生剖开他的心脏。他的女孩离他仅有几步之遥，宋亚轩却觉得自己已经走不动，迈不出步子了。

“咦？”

他听到女孩充满疑惑而惊奇的声音，还没等到下一句话，就如同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狼狈地逃走，只留下一个行色匆匆的背影。

“怎么了？”

男生关切地问女生，顺着女生的眼神，却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顾笑然摇摇头“大概是眼花了，看错人了。”

“辛苦你今天送我回来了，哥。”

宋亚轩几乎是连夜逃回国外的，他原本期望的重逢，那些藏在心里的诸多疑问，都在女孩以及那个与她同行的身影出现后，崩溃瓦解，也许是害怕再见到那样的场景，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国直到大学毕业，他本来以为会和顾笑然永远没有交集但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在他作为模特为杂志拍摄封面时，顾笑然再一次闯入他的视线，女孩一遍又一遍清点拍摄使用的饰品，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就在顾笑然马上要转过头对上宋亚轩视线时，同事跑过来喊走了她，这才让宋亚轩长舒一口气。

拍摄结束后宋亚轩一个人来到走廊，

这里的走廊一面墙是透明玻璃组合而成，向外看是一个不大的露台，种满了向日葵，风吹过的时候这些花便随风摇摆，就像一场联谊舞会上的集体舞，顾笑然喜欢向日葵，这是她亲口告诉自己的。

还没来得及回忆那段往事，顾笑然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起

“宋亚轩……？”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转身却发现顾笑然的的确确站在他面前，眼里的疑惑在看清他长相的那一刻变成了喜悦，宋亚轩环顾四周想要逃离，但对方炙热的眼神却将他死死钉在原地无处遁逃。

他只能拼命压抑自己颤抖地声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顾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