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个厉害的东西。
可以让一个原本汪洋恣肆的少年变得淡泊平和。
时间果真能够改变许多事情,瞧,心底那道由于它而愈加宽阔的沟壑正在慢慢愈合,只不过是一个抚摸、一个眼神、一个慰藉。
吴邪“先好好休息,敌不动我不动,放心。”
少年眼底最后一点无措被慰藉,吴邪尽全力给予温暖,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是钢铁铸就。
黎簇缓缓闭上眼睛,没看到的是,青年温润柔和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他不会再允许这个孩子再被欺负。
即使他口中的孩子...年纪有亿点点大。
勇气可能不会所向披靡,但胆怯永远无济于事。
吴邪做好了守护的准备,像十年前带上三叔的人皮面具那样,也像雪山上目送小哥没入青铜黑暗那样。
看来,一场持久战要开始了。
长剑在黑夜里吟唱悲歌,岁月如斑驳铜镜经年,天际流火叩响大地之门,岁月星辰刻画沧桑年轮,纵横交错行天下之局。
......
往后两天,黎簇和吴邪如同原地蒸发一般消失在吴山居,除了老太太和吴二爷以外,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伙计向来都是听吩咐把一日三餐送进小三爷屋子里,等着下一顿再把用过的碗筷带走。
屋子里空落落的,明明无人,就好像吃饭的是这间屋子一般,不过也没有人去问为什么。
这天中午,小伙计刚把饭菜端到桌上,前脚离开,后脚静悄悄的屋子里就出了点怪声。
好像是重物拖拽似的,声音出在里屋的床底。
没过一会,床底就爬上来两个人,瞧样子真是颇为狼狈。
黎簇先露头出来,又拉了吴邪一把。
两人身上明显没经过拾掇,蓬头垢面,好不精神。
吴邪“吴老板果真是年纪大了,用不用我给你带点族里秘制的十全大补丸?”
瞧着老男人手搁在腰上,表情痛苦,黎簇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如今的少年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可精神头不错,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几日前的阴霾完全不存在了。
吴邪“小兔崽子!咱俩谁年纪大你心里没数?我这是缺钙!缺钙!别瞎说。”
吴邪一巴掌拍在黎簇头上,一只手握拳作威胁状,眼睛瞪圆了恶狠狠的。
黎簇“这才几天啊?就缺钙了?不行啊你吴邪,想当初汪岑那神经整整在地下关了我半......”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黎簇本来骄傲得意的神色变得尴尬,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唾弃自己说话怎么就不过脑子呢?
黎簇悄悄用余光看向吴邪,怀着侥幸的心理,还好看到一张没有什么改变的脸色。
他松了口气,应该没听见吧?
看到黎簇偷偷的看自己,吴邪面上佯装做无事发生,心中痛苦更甚。
半?半月?还是半年?那该有多难受?
吴邪屏住气不去想,可这句话就如同一把利刃再一次深深在他的心口剌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