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肃“他们所遭受的鞭刑,还有他身上所有受的伤都是因为你吧?”
虽然是问句,但黎肃仿佛早已知道一切,他瞥了地下没动静又狼狈的紧的黎簇,居高临下对吴邪道。
男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拳头大的冰雹,无情地砸在吴邪身上。
很沉重,比之吴邪以前所有受过的伤都要沉重。
比失去嗅觉时更可怕、比被割喉时更痛苦、比亲人离开时更凄凉。
就好像有一座沉重的石山压在他头顶,沉得他根本抬不起头,直不起身子来。
黎笙“叔父,鞭刑已结束,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空气一时间凝固,黎肃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黎笙不清楚黎肃把张起灵跟吴邪叫过来到底要干什么,事实上,他现在也没工夫、没精力思考。
他的精力已经如被挤干水分放在阳光下暴晒的海绵,撑不了多久了。
黎肃“等他醒了,带着这个小子来见我。在外面惹的麻烦总要解决。”
黎肃收回眼神,蹲下身子捏起黎簇的一只手腕,仔细瞧了瞧那段伤疤密布的皮肤,还有...黑色锻造结实的铐子。
看得出来,在认出上面的某个隐蔽的标记后,他的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沾血的鞭子落在地下,比起被挥动时的力度,这算是毛毛雨。
再接着,是脚步渐远的声音。
很明显,刚才黎笙的话已经被默认。
黎笙真的想不动了,一直苦苦支撑着的身体在脚步离开内堂后终于卸了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起灵没了打架发愤的人自然老老实实的把阿笙拦在怀里,还很小心的避免着青年背上血淋淋的伤口。
黎笙“阿默,帮我穿上衣服。趁我还醒着,咱赶快去找医师,要不然黎簇的血就流干了。”
瞧着满眼担心的张起灵,黎笙竟然还自以为有趣的开了个玩笑,寻思着活跃一下氛围。
没想到他像是讲了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冷到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身旁温热躯体传来微妙的失落低沉,还有不远处淡淡的幽怨,黎笙清咳两声,很识趣的不说话了。
——
等黎簇再有知觉,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的吴邪。
他被吓了一大跳,那张脸近在咫尺,仔细看看,眼下还有着淡淡的青色阴影。
吴邪?
对!吴邪啊!
他昏过去之后,黎肃那个老混蛋头子有没有对吴邪和张起灵做什么啊?不会也挨打了吧?
不能不能。
有黎笙在,他亲哥才不会允许自己的人被打呢。
不过……他哥是不是还醒着的?又或者……和他同样惨烈的昏过去呢?
黎簇想一下子跳起来,却没想到后背一阵嗷嗷疼压制住他,愣是一点儿没蹦起来。
黎簇“嘶!”
折腾自己换来后背熟悉的大片刺痛感,黎簇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惊醒了趴在边上实在困到不行了的吴邪。
吴邪轰一下子爬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敌袭。
看来是有点睡迷糊了,脑袋瞧着不太清醒。
盯着黎簇有些惨烈的后背看了两秒这才回过神来,吴邪揉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