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恍惚间听见几声哭兮兮的动静,有点惨,也不知道是在哭谁。
迷迷糊糊想起来,他好像来医院了。怪不得,真是节哀。
他想睁眼看看,但是眼皮子沉得很,身上也没什么劲。无奈,只好沉沉睡去...
再醒来之后,他整个人被调了个个儿趴在床上,不动还好,一动那后脊梁便一抽一抽的疼。
看来是那灵丹妙药的劲头过了,虎狼之药,可有他好受的。
“鸭梨!你终于醒啦!”
一夜未眠的苏万听着动静,抹抹嘴边疑似口水的晶晶亮,眼睛重新迸发出bulingbuling的光芒。
可怜见儿的鸭梨啊,发着高烧硬撑了不知道多久,瞧着跟个没事人似的,背上却伤的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也不知愈合又撕裂了多少次,仍不知不觉的渗着血。
他正好在普外轮转,那遇到再可怕的伤口都面不改色的带教老师,在见到鸭梨那伤痕累累的后背时都无从下手。
说是清创,这痛苦根本就不亚于古时那关羽刮骨疗毒,关二爷不过是一条胳膊,黎簇这却是一整条脊梁。
苏万眼睁睁看着打了麻药的黎簇还是出了满头冷汗,换药途中浑身哆嗦,一起来实习的一个小姑娘眼睛红红的,都不敢睁眼看趴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妙龄少年。
黎簇还说不出话来,忍过后背那股撕心裂肺的疼之后,本来不太红润的嘴唇就又白了几分。
“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费力把头扭向一边,后脖颈扯着脊梁让人疼的直冒冷汗。还好黎簇经验丰富,耐受力很强,缓过劲来立刻就问道。
就是声音哑哑的,因为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高烧才刚刚退。
“那几个孩子倒是心都挺大的,就是受了点惊吓,我亲自检查过了,没什么皮外伤。”
虽然不知道自家哥们儿跟这七个孩子又发生了什么惊险奇妙的故事,但从那七束透着满满敬佩且向往的目光和七嘴八舌的黎哥黎哥中,苏万知道,鸭梨一定又承担了一个很刺激又迷人的角色。
哆啦A万叹了口气,鸭梨怎么老是后脊梁倒霉?前有七指图麻麻赖赖的,现如今又在满脊梁的疤痕上盖了不知道几层密密麻麻的伤口。
瞧着像是鞭伤,看得出来是被下了死手,吓得那几个清创的医生差点就报警了。
歪,是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人虐待小孩儿,可惨可惨了。
得亏主任见多识广,又知道他们医院的顶头大boss是个什么角色,再加上苏万含糊不清的解释,这才让黎簇的定位变成坚毅的少年卧底。
虽然苏万也不知道这医院里一个个理科生是怎么给几句话脑补出这么大一出戏的,到底是经历了几个版本,还饱经折磨、誓死不降?
不过确实大为震惊。
苏万木登登的看着打了镇定剂,据说最少两天才会醒的少年英雄试图挣扎着从病床上蛄蛹起来或者翻个个儿,可是无济于事的可怜兮兮的亚子,心里平静似一滩死水。
可能是他这哥们儿实在太能受罪了,除了一开始清创时候苏万象征性的悲伤了一会之外,到了现在,他竟然会感觉莫名好笑?
不对!这不该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小苏万应该想到的事情,嘤,讨厌,人家不单纯惹。
苏万麻木的在心底给了自己一耳光,什么鬼?能不能正经点,人设要崩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