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扎到心脏上的一根锐利的尖刺,让人痛心疾首。
“你竟然说...我与他们并无区别?”
如果说刚才只是心痛,那此刻黎簇的话便令吴邪浑身血液发凉。
有、何、区、别?
吴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从黎簇口中听到这个词出现在自己身上,仅这一句话的情感就足够浓烈,像压在垂垂暮老的骆驼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这话说是质问黎簇,但更像吴邪自己给自己的一道晴天霹雳。
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每走近黎簇一步都显得多了几分疲惫和颤抖。
“算了,我回病房就是,你放开我。”
黎簇自始至终低着头没看吴邪一眼,但扯着他胳膊的黑瞎子却感受到手下有些僵硬的肢体,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墨镜下神秘莫测的眼睛多了几分复杂。
黑瞎子放开黎簇的手臂,那条没多少力气的胳膊立刻软趴趴的垂在身侧,黎簇也没想再生事端,一声不吭的迈开步子返回病房。
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已经不再笔挺了,后背上浅色的外套晕染上惨烈的色彩,却依旧执拗。
吴邪有那么一瞬差点没站住脚跟栽倒在地上,还好身旁解雨臣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可惨兮兮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一番缠斗应该用尽了他剩余的力气,我一会找护士上来重新给他包扎一下,别担心。”
“瞎子,你先跟上去,把他送病房里。”
解雨臣拍了拍发小的肩膀,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瞎子点点头,步伐稳健的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走廊里,后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晚一步回去。
话说回病房里,苏万见到去而复返的黎簇,目瞪口呆、心如死灰。
“醒的有些晚了,没成功。”
黎簇脸上挂着几分勉强的笑意,苍白的唇色叫他看上去比出门时更加虚弱。
“你这后背的伤怎么又裂了?快先回去趴好,我马上叫护士来。”
瞧发小白的像墙皮似的脸色,苏万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自己的下场,连忙扶着黎簇回病床,急得像热锅边的蚂蚁,三步并作两步走,略过两个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保镖和杵在门口当煞神的黑瞎子找帮手去了。
病房里明明有两个清醒的人,却一趴一站,没有任何话可聊。
“再强大的人也不能只依靠自己,不然就不是自信,而叫自负了。”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黑瞎子突然开口道。
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望着一动不动的黎簇却难得的蹙了下眉。
“有些事只能由一个人承受,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黑瞎子还以为黎簇没听见呢,过了得有半分钟,趴在病床上看不到脸的黎簇才闷闷道。
黎簇自认从不自负,也没什么自信,只有对一件事彻头彻尾的算计与清晰的认识。
二人一来一往,话里藏话,若是半知半解的愣头青苏万在这儿,保不准还啥都听不懂呢。
可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指的什么,也都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