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淮(……神特么没有行动能力)
蔺尹看上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屈淮在客厅挂了一排写了“自取”的白T黑裤。他右手扶着木犀的肩,另一只手轻抚在她脖颈,指间隐着点银光,一双琥珀色的眼瞧着她,轻笑。
蔺尹小哑巴,我要是没出来,你就站这儿挨打么?
屈淮皱起眉。
蔺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准备杀她。
青年笑吟吟地俯身,看向她的眼睛。
蔺尹小哑巴,心太软可不好。她都想杀你了……喂小哑巴,你那个表情做什么,别担心,我死不了。
屈淮从口袋摸出小本本,想了想又摸了支夜光笔
屈淮[她是我朋友的人,绑了扔屋里吧。你跟我回去重新包扎。]
屈淮[再有下次就扔你出去。]
这人的伤好得太快了。
屈淮把换下的纱布扔进垃圾桶时这么想着。
不过十几个小时,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一些不太严重的伤口几乎要痊愈,两处贯穿伤的情况也是非常良好,没有一点要发炎的意思。
屈淮(这么重的伤,不应该啊。)
蔺尹南淮医生?
被按在沙发上的人笑眼弯弯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蔺尹南淮?
蔺尹小哑巴?
等她看过去,又语带调侃地说
蔺尹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娶……
啪
屈淮照着他脑壳扇了一巴掌,上楼睡觉。
蔺尹……
想生气但完全生气不起来呢。
毕竟混账话是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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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淮(这个人不对劲。)
屈淮躺在床上如是想到。
01的伤口愈合速度远超常人水平,可能有些药物能够做到,但那种可能性太低太低。
是几年前的业内丑闻吗?用改造了基因的孩子的血来制药的那个……
怎么可能。整个窝点都被端掉了,那些作为“原材料”的孩子被几大头领秘密瓜分了。屈寅放弃了与他们争抢,把那些成品半成品的药和实验报告要了来给她。她化验了成分,制作了类似药物和新药方,就把药一瓶瓶扔进了地窖,再也没动过。
那个男人……他真的还记得母亲吗?那些药算是弥补还是拉拢……
她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境。
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抱着小小的襁褓中的婴儿,放在淮水街一户人家的门外,然后很悲伤地看向那孩子,毅然转身,就着深沉月色,扑向了奔涌的淮河。
一个不足成年人的腰高的女童穿着无菌服坐在高椅上,无意识地晃着脚,聚精会神地观看一场急救。手术结束后有人得空过来关心她,她便弯弯眼示意自己很好。
长大了一些的小姑娘,穿着碎花裙,背着手从门缝里偷偷看看那站在解剖台前忙活的男人。男人头也没抬地叫她进去,小姑娘欢快得原地蹦了一下,小跑进屋去反手关上门。男人摘下手套把她抱上身边的高椅,替她戴上口罩,才重新戴上手套对着台上的尸体忙活,不时为身边的小姑娘讲解几句。小姑娘认认真真地点头。偶尔还比划着问一句什么。
一位穿着白袍神情淡然的少女走出手术室,对门口焦急的家属点了点头,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在办公室的门口被一个风韵犹存的大叔拦住,她的助手迎了上去,她则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她坐上船,带着养父母的担忧漂洋过海,远离她所熟悉的法治社会。
她见到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六目相对,她含着歉意鞠了一躬,两兄弟虽然带着怨气却避过了,几乎是同时厌恶地向门外的男人看了一眼。
两兄弟看不懂手语,她就用一个白色封皮的小本本和他们交流。大的那个单手扶额,小的那个无语凝噎,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带她回来的男人臭骂一顿。
她在骂声中醒过来,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