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正式,屈寅坐在主位上,左侧依次是兄妹三人,右侧是罂栗和南岭。
除了最初的问好和寒暄,六个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屈淮把面前的食物解决,放下餐具,用手帕轻轻压过嘴角。
屈寅跟着放下了餐具,沉声道。
屈寅阿淮跟我过来。溯儿,临儿,招待好客人。
屈溯是。
屈淮便站起身,跟着屈寅离开了餐厅,临走时还不忘给南岭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一进书房,屈寅在转椅上坐下,招呼她。
屈寅坐吧。
屈淮拉过椅子坐在对面,与她静静对视。
屈寅听说01去找过你。你帮了他?
屈淮点头,伸手要去拿纸笔,被制止。
屈寅我知道你要说医者仁心。但阿淮,这样的仁慈,能让你在这里存活多久呢?
屈淮强硬地取了纸笔,写道。
屈淮[怎样算仁慈?]
屈淮[屈先生,我开始练武的时间晚,根骨又差,又因为身份没有远离争斗的资格,实力只会引来好战分子的窥视,弱小又只能任人欺凌。]
屈淮[我要做的不是屈三小姐屈淮,是“孤狼”南淮。屈先生,不是只能坐您下不知多少位的屈淮,是能做您的座上宾的散医南淮。]
屈淮[亦或者,您的心尖刺南淮。]
屈淮[我的路,方向任您选,算是我对您带我回来的谢礼。如何?]
屈寅满意地笑起来。
屈寅不愧是我的血脉。
屈寅那么,作为你向我投诚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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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会上,当屈淮用袖中长针捅穿那位元老的太阳穴时,她在一片骚动中抬头对上了南岭惊愕的眼神。
看到他张开嘴,口型应该是在喊她,但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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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看到她把长针送入那个中年男人的太阳穴,然后抬眸看过来。她的表情茫然了一瞬间,便移开视线,勾起一个漠然的笑,眼里带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却只是用看猎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就重新垂下眼,回复了平日里安静地模样,低着头动了动唇,然后向屈寅略欠一欠身,左手抚着肩,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满场愤然指控的人顿时安静如鸡。
屈溯和屈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焦躁起来,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她只是待满场寂静之后,用那位长老的衣物擦干手上的凶器,收回袖中,回到原位坐下。
之后的会议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不久就结束了。屈溯起身,语气一如往常地对屈淮开口。
屈溯走吧。
她点了点头,起身跟上。
有哪里不一样了。南岭看着她对提前离开在车上等候的罂栗笑得灿烂时,这么想道。
罂栗眯起眼对着他们仨扫了一圈,然后很温和地对南岭说。
罂栗南先生,你认得回去的路吗?
南岭点了点头,又迟疑地看一眼安安静静坐在后座上的少女,欲言又止。
罂栗请相信我们。
他不太甘心地去了用隔板隔开的驾驶位。
四人围坐在小桌边上,没有立刻开口。事件的主角顶着灼灼视线,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罂栗燕子。
罂栗长长地叹了口气。
少女唇边的笑意加深。
燕子[是我。]
屈临我以为你早就消失了。
屈临跟着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
燕子[这次醒过来之前,我也这么觉得。]
少女也叹了口气,同样往后靠过去。
燕子[你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屈溯惯着她的可不止我们几个,你也有一份。
燕子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小本便利贴翻了两下,写了点什么,又放回口袋,无奈又宠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