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旭你……你求求寡人,寡人便放过你。
褚仲旭紧贴她的脸侧。
缇兰能够感受到他放在她后背上的大手轻微用力,脊骨缝隙传来钝痛,身体架构分崩离析一般的痛楚。
缇兰紧咬下唇。
他以为……他以为如此就可以逼迫她屈服吗?
他以为如此就可以迫使她跪伏在他脚下,俯首称臣吗?
他以为如此就可以剔除她一身傲骨,如此就可以剥夺她身为一国公主的尊严吗?
千真万确,她的确是个弱女子不假。
可是她不是没有骨头的墙头草,不是不要脸面的软骨头。
她是注辇公主!她是王子皇孙!
娇软唇瓣被她自己糟践得鲜血淋漓。
自打……以来,她双唇之间一直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叠,或来不及处理,或处理不当,或处理过后再度被自己咬伤,往后这里恐怕会留下瘢痕。
不过……瘢痕算什么?
谁人身上没有几条疤痕?
阿弟脊梁上自上而下成千上百条疤痕蜿蜒起伏、纵横交错,深红浅粉,每一条皆是铁血男儿保家卫国的如山铁证。
不可否认,她是女子,她是公主。
可是,她不比男儿差!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何况她堂堂公主!
帝旭你求求寡人!你快求求寡人啊!
见她半点反应也无,褚仲旭蓦地一把薅住她满头乌发,迫使她转过身来,直面他滔天怒意。
果然,无论软磨硬泡,末了率先败下阵来的总是对方。
缇兰低垂眼睫,不愿瞧见他眼底疯魔。
孰料,她越是躲避不迭,褚仲旭越是凑上前来。
他英挺鼻尖几乎触碰她的,缇兰能够感受到他灼热气息尽数喷洒在她光裸的颈项之间。
帝旭你莫要以为寡人瞧不出你那点龌龊心思。
帝旭你以为勾搭上方海市,你就可以此生无忧了?
帝旭我告诉你,贱人,你这辈子不过是寡人的玩物。
他一字一顿地警告。
缇兰倏然抬眸,对上褚仲旭的双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竟然下意识躲闪。
缇兰当然不会错过褚仲旭刹那之间的惊惶,她直视他扭曲疯狂的面孔,上头依稀可以分辨往昔俊美。
她抓住他的痛楚,轻声开口,稳准狠打击:
缇兰是啊,缇兰是陛下的玩物。
缇兰缇兰这辈子都是陛下的玩物。
缇兰陛下神勇,如今整个注辇都是陛下掌中之物了,注辇的所有皆是陛下的玩物,包括……
缇兰话音未落,已经被褚仲旭忙不迭地打断。
帝旭住口!
帝旭贱人,你住口!
他双手环绕她的头颅,两侧拇指发狠地掐入她吹弹可破的面颊,留下可怖指痕。
缇兰……包括阿姐。
语毕,缇兰上前,覆上褚仲旭的双唇。
温软触感转瞬即逝,缇兰尚未远离,褚仲旭竟然后退半寸,避开她主动献吻。
她不由得冷笑。
缇兰陛下作甚躲避?陛下不是喜欢缇兰这样吗?
缇兰陛下不是喜欢缇兰摇尾乞怜、曲意逢迎吗?
她忽地换了张面孔,收起面上不屑,狐狸似的眼睛微微上挑,媚眼如丝,即刻蓄满泪水,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缇兰还是说……陛下只喜欢紫簪阿姐摇尾乞怜、曲意逢迎的模样?
缇兰再度凑上前,朱唇微启、长睫轻颤。
这一回,她尚未触及褚仲旭,后者已经手脚并用地翻身爬起,不知所措、落荒而逃。
缇兰敛了笑意,星眸尽淬冷意,面上麻木,半点表情也无。
她双手环胸,缓慢滑入池中,任由温热的汤泉池水漫过玉颈上青紫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