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32 大喜

“诓骗娘娘臣妾罪该万死，可是看在陛下……不，看在先帝的份上，臣妾腹中乃是先帝长孙……”

“求娘娘万万不要迁怒臣妾腹中孩儿啊。”

稚儿蹙眉，她不耐地打断胡氏：

杨稚儿陛下可知你有孕一事？

胡氏懵懂摇头：

“臣妾忧心……陛下会杀了臣妾的孩儿为娘娘将来之子铺路……所以尚未上达天听。”

杨稚儿是吗？

杨稚儿原来陛下在你心里就是如此罔顾血脉亲情之人。

她笑得薄凉。

胡氏抽抽搭搭地直道“臣妾不敢”。

稚儿越发不耐，她意欲一脚踢开胡氏，免得她一个劲儿地摇晃她的裙角，蜜蜂似的嗡鸣个不停。

奈何，她甫一抬足便想起她眼下有孕，不可伤身亦不可伤心。

继而，她忽地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杨稚儿你说……陛下尚未不知你有孕一事。

杨稚儿那么还有谁人知晓此事？

胡氏抽噎不停：

“臣妾月事久不来，只有太皇太后发现了端倪。”

太皇太后？

张氏颇喜欢胡氏这个孙媳，倒是不失为可用之人。

杨稚儿本宫问你一个问题，胡氏。

杨稚儿你想不想你的儿子有朝一日继承大统？

胡氏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杨稚儿本宫问你，想或不想？

“自然是想的……可是臣妾不得陛下盛宠，臣妾的孩儿能不能活下来尚且两说……”

杨稚儿本宫有法保你的孩儿。

杨稚儿但是，胡氏，以后你必须帮本宫做事。

胡氏如闻大赦，立即点头如捣蒜：

“臣妾自当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娘娘大恩。”

她以头抢地，直至头破血流。

稚儿冷眼瞧着，也不阻止，只冷言冷语：

杨稚儿介时你儿子的性命掌握在本宫手里，胡氏，本宫不怕你背叛。

胡氏连称不敢。

大计已定，稚儿再不愿意与胡氏多言，起身朝外而去。

翌日喜讯传遍阖宫上下，言皇后孙氏有喜，一过三月，帝龙颜大悦。

他紧贴她的肚腹，侧耳倾听，喜不自胜，口中直道能够听见孩儿有力心跳。

稚儿心下冷笑。

龙种在胡氏肚子里，他在她身上怎么可能听见孩子心跳？

皇太孙稚儿，这是朕的长子。

皇太孙待他出生，朕即刻册立他为太子，好不好？

稚儿挑眉，眼看着他熠熠生辉的双目，不由得心生恶趣：

杨稚儿若是他尚未出生就身死呢？

他登时变了脸色。

皇太孙稚儿，不许胡说。

他幽幽警告。

杨稚儿怎么？如果臣妾不幸小产，陛下就不能追封我们死去的孩儿做太子吗？

她反唇相讥。

新帝面色缓和三分，他犹自讲究：

皇太孙什么小产？不许胡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稚儿笑了，就坡下驴：

杨稚儿那么……如果臣妾生下的是个女儿，陛下又当如何？

皇太孙女儿也好，女儿也好。

皇太孙男女都好。

他垂首低喃。

皇太孙倘若是儿子，朕即刻册立他为太子。

皇太孙倘若是女儿，朕一定叫她做历朝历代最风光的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