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是一个很短很短的日常。

中原中也在凌晨十二点醒来。 他十点才把工作处理完，洗漱过后大概十点半正式入睡。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太宰治看起来睡得挺沉的，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今天白天这人总算是找到一条干净，流速不算特别快，他喜欢的河，二话不说拦都拦不住就下去了。 就算中原中也动作再快，他也终究还是沾了一圈水才让人捞上来的。 中原中也并没有起来，确认过太宰治没发烧就又睡下了。 凌晨两点，太宰治从梦里醒来。 短暂的睡眠使得他格外清醒，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伸手把窗帘拨开。 云层把月光深深掩藏于天空之上，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夜里，寂静无声。 他在地上坐下，头靠在落地窗上往下看。 云过去了，月光就撒下来；云回来了，眼前就又暗下来，明明灭灭不断。 天气还没暖和起来，他坐了这一会已经感到有些冷了，眼睛长时间盯着外面有些酸，他闭上眼，依旧靠在玻璃上。 他把呼吸放的很轻，旁人看来就是睡着了。过了一会，他听见被子被掀开的声音，然后他再睁眼，身上就多盖了一条毯子。 那毯子上有着一股很轻的香气，柔和，幽远，若有若无，停留在他的鼻尖，扰的他心里有些乱。 他想要见到中原中也。 他起身，走出房间就看见厨房的灯亮着，他走进去，中原中也正背对着他从冰箱里拿蜂蜜罐。 他舀出一勺蜂蜜，放进杯中温水里搅拌。 太宰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放在他肩上。 中原中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怎么出来了?” “刚醒了看你不在就出来了。”他这个时候格外的坦诚。 中原中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蜂蜜水，确定温度正好以后递给太宰治。 “喝吧，喝完回去睡觉。” 他没有回话，中原中也就扭头看着他。 “怎么了?” “中也，我睡不着。”他此刻说话闷闷的，不带一点撒娇的意味，他眼下乌青，确实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中也你让我吃点安眠药吧。” 中原中也把杯子放在料理台上，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得两个人目光相交。 “不行，对身体伤害太大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又比以前瘦了。“你把蜂蜜水喝了，睡不着就跟我说会话吧。” 两个人再一次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一开始两个人聊聊这，说说那，中原中也还不怎么困。到后来就不聊了，太宰治只是一直喊他的名字，他就一直答应，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中也。” “怎么了?” “中也。” “嗯。” …… “中也。” “在呢。” 太宰治的声音渐渐小了，等他不再出声的时候中原中也回头看他。 他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随着呼吸轻微颤动。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中原中也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隐约能听见鸟鸣，人们纷纷开始新的一天，楼下晨跑的人已经准备回家吃早餐了。 他再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太宰治刚刚醒来，正盯着他看。 “早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