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月只觉眼前一花,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山贼头目,已颓然倒地,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
来人正是宇文玥。他衣袂翻飞,宛若谪仙,手中长剑寒光凛冽,每一招都果断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几个喽啰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想要夺路而逃。
宇文玥根本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剑招凌厉,如疾风骤雨般袭向剩余的山贼。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这伙山贼便悉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柳心月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宇文玥“月儿!”
宇文玥急忙过去扶起她。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宇文玥环顾四周,这荒郊野岭的,显然不宜久留。他抱起柳心月,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避雨。
山洞里阴冷潮湿,宇文玥将柳心月轻轻放在一块较为干燥的石床上,又捡了些干柴,升起一堆火。火光跳跃,驱散了洞内的阴冷与黑暗。
火光摇曳,柳心月从混沌中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宇文玥那英俊的面庞。她心头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起身逃离。
柳心月“玥哥哥!”
她低声道,“多谢相救,只是……我得去找杏雨和采星她们……”
宇文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宇文玥“外头瓢泼大雨,你如何出去?赵西风会找到她们的。听我的,且安心待着,等雨停了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衣衫上,
宇文玥“你衣裳都湿了,烤干了再走,别着凉了。”
柳心月紧紧裹住衣裳,头垂得更低,不敢看他。
柳心月“不……不行……”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她却只想逃。梦里千百次的相见,都不及此刻的难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早已不是一衣一衫的距离,而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宇文玥明白她的顾虑,温声道:
宇文玥“不必担心,我会为你遮挡。”
他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挂在高处伸出的枝桠上,而后指了指那方小小的天地。
宇文玥“你可以在里面换下湿衣,递给我烤干便是。”
柳心月始终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挂起的衣裳后,一件件褪下,递给宇文玥。宇文玥接过,细心地烘烤着,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宇文玥“待雨停衣干,我会送你回去,再去寻你的丫鬟。赵西风武艺不弱,想来无碍,你无须担心。”
柳心月“多谢玥哥哥。”
柳心月顿了顿,许久才续问道:
柳心月“你……为何会在此处?”
宇文玥“我说是路过,你信么?”
柳心月一怔,没有作答。
见她沉默不语,宇文玥自嘲一笑,
宇文玥“我骗你的!我一路跟着,因为放心不下!”
柳心月“玥哥哥……”
柳心月眼眶一热,却说不出话来。
宇文玥“他……对你好吗?”
宇文玥又问。
柳心月仍旧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宇文玥如何不知?却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哪怕终究得不到答案。
忽然间,惊雷炸响,一道惨白的光劈开夜幕,角落里似有什么东西惊慌逃窜。
柳心月吓得一声惊呼,从衣衫后奔出来,一头扎进宇文玥怀里,颤声道:
柳心月“玥哥哥,我害怕!”
宇文玥“别怕,有我在。”
宇文玥紧紧搂着柳心月,一下下轻抚她的额头。
柳心月渐渐平静下来,抬眸正对上宇文玥灼灼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肌肤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仿佛重回当初私定终身之时。
宇文玥凝视着眼前朝思暮想之人,情难自禁,低头吻上柳心月那娇艳的红唇,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和爱恋。
柳心月起初的羞涩和慌乱,渐渐融化在这炙热的吻中。她环住宇文玥的脖颈,回应着他的热情,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的温暖。
宇文玥的吻由激烈转为温柔,细细描摹着柳心月的唇瓣,舌头灵巧地挑开了她的唇瓣,捕捉着每一丝香甜,与她唇齿间的芬芳交融成一片。
吻意渐浓,柳心月深情地闭上双眼,沉醉在这甜蜜的漩涡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宇文玥的吻如同炽烈的火焰,沿着下巴漫延,掠过她纤细白皙的颈项,所触之处留下一抹嫣红,正渐渐向更深处蔓延……
忽然间,篝火爆出一声清脆的噼啪响,令柳心月心神一震,猛地被拽回现实。
她倏地推开宇文玥,迅速夺过他的衣裳披在自己身上,转过身去,脸颊红若霞,嗓音颤抖却坚决道:
柳心月“玥哥哥,我们不可以……我已是他人之妻!”
宇文玥微微一怔,眼中却充满执念,
宇文玥“月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柳心月“那又如何?”
柳心月闭了闭眼,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声音哑然,终究不愿回头看他,
柳心月“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求你,放我离开……否则我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也会伤害到尊儿!”
见她悲恸至此,宇文玥心如刀绞,虽不甘,却也终于松了口,
宇文玥“好,我送你离开。”
话音刚落,他俯身拾起自己的衣物,几下穿戴整齐,随即走到洞口查看了一番,
宇文玥“雨停了,我们这就走吧。”
柳心月始终低垂着头,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柳心月“我……我自己能走。”
宇文玥“我随你身后,沿途保护,否则我不放心。”
宇文玥的语气不容置疑。
柳心月没有再争辩,只是轻轻点头,先行一步。刚欲踏出洞口,身后的人再次唤住了她,
宇文玥“月儿,无论如何,至少把你的心留给我。”
柳心月脚步微顿,心如被拉扯般疼痛,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终究未回头也未答话。沉默良久后,一步步朝前走去,宇文玥亦与她保持距离,悄然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