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西风一行人启程上路,晌午前便回到了赵府。
采星初到赵府,便被其恢弘气势所慑。光是青砖白墙的大门便足以彰显主人的富贵与地位。大门两侧立着威严的石狮子,姿态栩栩如生,似乎正张口低吼,让人肃然起敬。
一踏入府内,迎面便是一个透着江南雅韵的大型照壁,壁上镶嵌着精美的青花瓷片,拼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
绕过照壁,正中是一条青石铺就的长道,两侧则对称种植着修剪整齐的翠柏与粉墙环绕的花坛,内中盛开着各色花卉,无论季节如何,都有争奇斗艳的景致。
步行至正厅,只见厅堂高敞宽阔,檐下斗拱彩绘精工细琢。厅内梁柱皆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散发着沧桑木香与浑然天成的贵气。
大红色的仿古雕花屏风将大厅一分为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天祥云纹,金碧辉煌。
厅堂之中摆放着几套明式红木家具,桌椅表面光滑如镜,雕纹细致入微。
桌上陈列的古玩珍品如青铜鼎、釉彩宝瓶、黄花梨笔筒等,无一不透露着非凡的价值。
墙上悬挂着几幅名家手笔的书画作品,笔力雄浑,意境幽远,加之几件纱质垂幔随风微晃,令人仿若置身雅境。
穿过正厅,进入后院,但见一方精致的回廊绕池而设,池中蓄着清澈的水,水面上锦鲤溅跳,偶尔咬破水波,荡开层层涟漪。
回廊尽头通往一座立于池中的小巧水榭,内置美人靠,榭顶镶嵌着彩釉琉璃瓦,几片落花随风飘落,添了些许诗情画意。
采星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但那府邸的装修与赵府相比,不过萤火之于皓月。
赵府在采星眼中,简直堪比皇宫,更激起了她嫁入豪门的渴望,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柳心月一回到家,立刻去看赵尊。襁褓中的赵尊见到母亲,笑得咯咯不停。
柳心月一日不见孩子便心神不宁,如今见到了,更是搂着儿子亲昵不已,然后才将孩子继续交给乳娘。再吩咐采星去烧水,又让杏雨去煎药。
采星虽心中好奇,却也只得依言照办。柳心月分明没病,却要喝药,这让她疑惑不已。
她悄悄向杏雨打探,杏雨却不肯透露半句,只让她少管闲事,甚至不许她靠近药材,这更让采星起了疑心。
赵西风在书房处理完公务,便传唤采星问话。他知道昨日是采星寻到了柳心月,便问她当时是否看到了什么异常之处,比如可曾见到什么人。
采星据实以告,说看到一个白衣身影,身形与赵西风相仿,但具体容貌看不真切。
只凭一个白衣身影,赵西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质问柳心月,
赵西风“你老实告诉我,昨日救你的人是不是宇文玥?你们孤男寡女共处荒山,究竟做了什么?快说!”
柳心月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否则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心虚,于是坦然承认,
柳心月“没错,是玥……宇文玥救了我!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赵西风“既然什么也没发生,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说实话?分明是心里有鬼!”
赵西风依旧怒火未消。
柳心月毫无惧色,一派从容镇定,
柳心月“我之所以不说,是不想让你胡乱猜疑。”
赵西风“那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想隐瞒些什么吗?”
赵西风的眉锋紧锁,压抑着涌动的情绪。
柳心月冷冷地回瞪过去,
柳心月“我说的句句属实,信与不信,随你!我乏了,想要休息,请你现在出去。”
说罢,她转过身,用背影拒绝了他。
然而,赵西风却猛地扣住她的双肩,强势地将她扳面对自己,声音中掩不住的愤怒与质问,
赵西风“心儿,难道这段时间里,我的真心你真的看不到吗?为什么你还和宇文玥纠缠不清?快说,你到底有什么做对不起我之事?”
近乎悲怆的语气却并未让柳心月动容,反而燃起更大的怒意。她用力甩开赵西风的手,冷峻地回身怒视,眼神中满是不可侵犯的坚决,
柳心月“赵西风,你给我听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宇文玥之间清清白白,我从未做过任何有违赵家门风之事!”
柳心月“若你还是不信,觉得我背叛了你,你嫌弃我了,大可以把我休了,我立刻带尊儿离开回宫!赵府,我是一天也不想待,是你强娶我回来的!”
凌厉的言辞掷地有声,柳心月不再停留,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拂袖摔门而去。偌大的卧房只剩下赵西风一人,难以平息的怒火炙烤着他的理智。
他不知该信还是不信柳心月,毕竟她和宇文玥曾经深深相爱过,甚至有过肌肤之亲,他怎能全然无虑?
但柳心月说得如此坚定决绝,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满腹郁闷地去了书房。
两人浑然不知,他们争吵的对话,被藏在门外的采星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暗自窃喜,盘算着如何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