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试,而且也不能将此事告诉屠苏,让屠苏因她而为难,她不愿当他的拖累,她只想简简单单做一个陪伴的角色,既然如此,拼尽全力,也要帮他一把。
晴雪推开门,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桃花树下的红衣少年,她知道是屠苏,刚想要走过去。
“晴雪?”
晴雪听见声音,向右边一看,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晴雪与千觞坐在湖边,她已将此事告知与他,任微风吹过。
“大哥,明日一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虽然晴雪表情平淡,但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依旧能看出晴雪情绪不对,安慰道:“晴雪,你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毕竟不发生在他的身上,总归都安全很多。”
晴雪抿嘴一笑,道:“我们心里都要有希望,我并不希望他因我而顾虑,因我而有牵绊。”这句话,也算是对自己说的。
“他对你的感情我们都看得真切,必定有顾虑,但这顾虑未尝不是件好事。”
千觞蹙眉,他心疼这个妹子,她明明那么善良,却奈何命运弄人,这九百年,他都看在心里,却是有心无力,帮不上忙。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和苏苏同为女娲一族,我们身上都肩负着责任,我现在放弃了灵女的身份,总不能真的放弃自己的责任吧。”
千觞看着晴雪脸上岁月给她带来的淡然,也已将她的心境磨平,心中万般难受,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晴雪回头看向千觞,弯起唇角,露出笑容。
夜更深,屠苏仍在树下站着,望着毫无波澜的湖面,眼眸深邃,其中的心疼与愧疚却让人看得清楚,眉宇深蹙。晴雪正想回房间,发现屠苏还在那里,垂了垂眸,抿嘴一笑,快步走过去。
“苏苏?”
屠苏着实微微一惊,看向晴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晴雪……”
“我陪你,因为我也是女娲后人,我身上也背负着拯救天下苍生、避免生灵涂炭的责任,所以我也会不惜一切,去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晴雪用着轻松的语气,望着前方,又转头看向屠苏:“所以呢,苏苏,我们一样,不用有任何顾虑,因为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晴雪说出这话除了发自本心想要去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也想要借此来让屠苏不要有牵绊,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她现在还不想把印记附体一事告诉他,他本就已经在愧疚参与绝云剑一事,若是此事再让他知道,她只怕他心里更加难受。
屠苏明白晴雪的意思,心中才更加感觉愧疚与自责,他想要好好陪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但如今……
“晴雪,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也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晴雪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苏苏,不要顾虑太多,放下九百年前的那件事情不说,其实我们都不会太在意,因为我们都会往好里去想,那如今为什么不能一样呢?婆婆跟我说了,对付绝云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与之相克的剑,你看,这样我们都会没事的,而且你也不是孤军奋战,我们这么多人,哪怕对手再强大,我们都可以想出方法解决的。”
晴雪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既然屠苏担心的只是重蹈覆辙,那便从这个角度上去宽慰他便好,他不知道她身上的伤,所以也不会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但即便已经发生,也要想,或许,可以有解决的方法
“与之相克的剑?”
“对,婆婆告诉我的,叫琢影剑。”
“可是……找到它的可能,微乎其微。”屠苏仍是担忧。
“但即便是微乎其微,我们也要尽力一试 不是吗?”
屠苏明白,晴雪说的没错,如今他过早开始担心,正是因为他已经害怕失去,他担心再留晴雪一人,但晴雪的担心一定不会比他少,他还反过来让她安慰,内心不禁有些自责,道:“对不起晴雪,让你担心了。”
晴雪微微一笑,神色温柔地摇摇头。
夜色浓如墨,沉如水,两人的心亦如水一般平静,月色倒影在湖面之上,两人相望,看得出对彼此的感情,亦是岁月沉淀后所留下的美好与平静的感情,山色映水,水波映人,宁静夜色之中,唯有旁边屋中几盏灯火散发着有黄色的光,看不清远处,只是黑漆漆一片,溪流的流动生听得真切,清凉之感入心,如此景象,两人立于湖边,却更显悲伤。
两人在外面呆了许久,都只想在彼此的身边多留一会儿,多一会儿,亦是多一点美好。
第二日,众人集结,晴雪、屠苏、陵越、千觞四人将绝云剑被盗一事告诉了其他人,天蒙蒙亮,便出发前去小镇。
峪山很大,走出去需要的时辰既然要多些,阳光钻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到每个人的身上,烈日当空,天气好的给人一种几人并非是去调查一件大事,而是游行漫步的错觉。
屠苏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晴雪,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晴雪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
大概刚过正午,几人察觉天越来越暗,总觉有灰色烟雾缭绕,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抬头亦是灰茫茫一片。
“大家要小心了,估计马上就要到了。”少恭开口。
“嗯,里面估计情况危险,万事小心为好。”陵越蹙眉四处看着。
屠苏握着晴雪的手又用力了些,晴雪感觉的到屠苏的担心,道:“别担心。”
屠苏看着晴雪点了点头,但仍旧担心,道:“小心。”
“嗯。”
再走没多远,灰茫茫的天空接近于黑色,在雾气缭绕中隐约看见的镇口,几人小心走进去,看见凌乱在地上的摊子,没有一人身影,灰色笼罩整个镇子。
倏地,灰色烟团围住几人,几人围成一个圈,心下都一惊,屠苏蹙眉,看着围绕着他们的烟团,将晴雪往身边拉了拉,猝不及防中,灰色烟团击向众人,众人迅速反应施法抵挡,各种光芒交混,屠苏双手食指中指并拢,双臂交叉与胸前,两手变换手掌,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出现在右手掌心,左掌拍在右臂上加强法术的瞬间,右臂伸直,火焰猛的击向烟团,烟团散去。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激发体内灵力,双臂伸直双手打向天空,几阵光芒直插天空,片刻,烟雾逐渐消散。
慢慢的,天空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几人开始四处搜寻有用的线索。
屠苏小心翼翼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是一具面如黑炭的尸体,回头示意少恭等人,少恭快步走到尸体前蹲下,身边散落着白色粉末,少恭擦在手指上一些凑近鼻子,眉间一蹙,缓缓放下手来,道:“这应该是令人丧尸心智的迷药。”
“那为什么少恭你没事?”兰生问。
“这种迷药是要吃下去才有效,不过看他这幅样子,我猜测,应是被人妖魔化不成功而丧命。”
“那就没错了,和村子里的人一样,都是被妖魔化的,为一人所用。”屠苏冷冷道。
“不错。”
“只不过一旦妖魔化,为人所用后因身体本身已经被损害,便会尸骨无存,只得魂飞魄散。”陵越曾经在天墉城听师尊提起过,这是一种非常惨无人道的利用方式。
“嗯,而且一旦是被妖魔化成功的人,他们的力量将会非常强大,非常人所能敌。”少恭道。
“那为什么还会有尸体?”襄铃不解。
“这种魔术并非适合所有人的体质,所以他应该只妖化了一半,不过也还是要小心。”晴雪蹙眉担心道。
“这人真是惨无人道,不顾惜那么多人的性命只为自己。”兰生愤愤。
“我们在这恐怕也是不安全的,万事要小心,虽说都会法术,但还是要小心被人加害的情况。”红玉冷静道。
“我们再看看,肯定还有别的线索。”巽芳道。
少恭起身,几人离开,刚刚出门,一束银色光芒从天环绕而降,仙气鼎盛,似乎给这惨寂的小镇带了一丝灵力与生机。
几人仰望上空,察觉到了灵力的不寻常,光芒中缓缓显露真身,一袭金银色的华丽长裙,尊贵的面庞,几人同时震惊,赶忙上前参拜。
“女娲大神。”
“不必多礼,我是在用幻像与你们讲话,绝云剑被盗一事现已将北海覆灭,北海近处已遭生灵涂炭,魔术压城,拯救百姓之事还需靠你们,在这小镇的一处能够通往天庭为七大凶剑及神剑所修建的地宫神殿,那里有你们要知道的东西。”女娲顿了顿,看向屠苏和晴雪,眸中掺杂着些许说不清的感情,轻启唇:“时间所剩不多,诸神正竭力抵挡,你们行动要加快。”
语罢,女娲身影逐渐淡出几人的视线,幻化为一束光,消失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