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凭什么。

太宰治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冷意在眼中肆意蔓延。

凭什么一生只有一次的死亡到了我这里就成了意外？！凭什么要剥夺我唯一可以妄为的权利？！！

他忽然抬眸，用带着无尽恶意的眼神看向书，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世界毁灭？太宰治漫不经心的想，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爱？别开玩笑了，那怎么会是自己会有情绪。哪怕就算是有——这点微不足道的正面感情，难道有将他强行留在这污浊世间的能力吗？

他冷漠地俯视着，恍惚间似乎感受到一种失重感。

好恶心——

“太宰！”门突然之间被推开，天还没黑，太宰治所在的屋子也并不算暗，但此时不知为何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书如果是人的话，只是已经汗毛倒竖，好不容易才从刚才太宰治深渊一样压抑冰冷充满恶意的气质中重新得到呼吸的权利，对闯进来的中原中也感激到无以言复。

太宰治移了视线过去，中原中也应景的背着光，面容因此看不太清，钴蓝色的眼睛却熠熠生辉。橘红色的发尾轻扬，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在发着光。

中原中也其实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毕竟在工作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互不打扰的。但在进来了之后他就将这抹疑惑抛之脑后，因为太宰治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对。

“太宰。”中原中也在原地踟蹰了一下，有心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言起，只能又叫了声太宰治的名字。他注视着面前眸光冷漠的黑发少年，恍惚间看见了系着鲜红围巾的成年男人。

不对........

“中也。”太宰治轻轻抬高了下巴，他仍然坐在原地不动，论身位明明是低的那一方，但谁看了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是太宰治在俯视别人，“谁允许你闯进来的？”

无名的怒火从中原中也心底升起，他磨了磨牙，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在这里待太久了，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似乎笑了一下：“出去。”

“不。”中原中也上前一步，“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他声音有一种刻意的平稳：“你在因为什么而愤怒，太宰。”

太宰治与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突然间抬手放在中原中也肩上后用力下压。中原中也虽然猝不及防，但还是第一时间配合着太宰治的力度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最后单膝跪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这样子的姿势曾在上一世出现在他们之中无数次，是属于港黑神秘的首领和他的最高干部的。中原中也记得每一次自己抬起头，看到的都是男人消瘦苍白却不掩俊美，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冷冷投来目光的模样。

喉结上下滚动，中原中也几乎下意识的要叫出那个现在已经不属于太宰治的称呼。

太宰治先他一步开口了。

“你在看着谁，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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