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越发密集,打在小巷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混着墙壁渗出的湿气,将阴暗的巷弄衬得愈发逼仄。
乔楠的铁锈味信息素还未散尽,像黏腻的毒雾缠在空气里,而段卿珩周身骤然爆发的红酒味信息素,瞬间将这股污秽气息撕碎,不再是平日温和醇厚的质感,而是裹挟着毁灭性怒意的海啸,带着铁锈般的凌厉,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压得凝固。
“滚!”一声暴怒的嘶吼震得雨丝都似停顿了瞬,段卿珩像头被触怒的雄狮,一把攥住乔楠的后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狠狠扯开。
乔楠还维持着扑向段嘉衍的姿态,猝不及防被一股蛮力掀翻,胸口撞上段卿珩挥来的拳头。
“咚”的一声闷响,拳风裹挟着怒意砸在乔楠的颧骨上,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斑驳的砖墙上。
墙面簌簌落下碎渣,乔楠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你敢动我的弟弟!”段卿珩双目赤红,血丝爬满眼白,他几步冲上前,抬脚踩住乔楠的胸膛,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小腹,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
乔楠蜷缩在地上,肋骨断裂的闷响混着痛苦的哀嚎在巷子里回荡,他想挣扎,却被段卿珩死死压制。
另一边,路星辞几乎是同时间冲到段嘉衍身边。
“段嘉衍,别怕,我来了,没事了。”路星辞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心疼得心脏像被刀割般剧痛。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清冽的青柠味信息素如潮水般涌来,温柔地包裹住段嘉衍,一点点抚平他失控的情绪,“别怕,他站不起来了,再也伤不到你了...”
段嘉衍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混沌的意识稍稍回笼,他下意识绷紧身体,脱口而出:“谁怕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声音沙哑得厉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完全没有平日的嚣张,他迟来地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后颈的刺痛和残留的铁锈味,让他生理性地感到恶心。
路星辞没有拆穿他的嘴硬,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他红肿的脸颊,避开伤口:“嗯,我们阿也最勇敢了。”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段嘉衍的后颈,青柠味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渗入腺体,缓解着那钻心的疼痛,“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路星辞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很快就会没事的。再忍忍,好不好?”
段嘉衍闭上眼,将脸埋进路星辞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安心的青柠味,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只是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
“珩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路星辞抱着段嘉衍,对着那边大喊,他想冲过去拦住,可怀里的人还需要安抚,只能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段卿珩像是没听见,抬脚又要往乔楠身上踹去,就在这时,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雨夜的寂静。
几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停在小巷口,几名警察迅速冲了进来,厉声喝道:“住手!不许再打了!”
两名警察上前死死按住段卿珩的胳膊,强行将他拉开,段卿珩挣扎着,双目赤红地盯着地上的乔楠,嘶吼道:“放开我!他想强行标记我弟弟!他该死!这种人渣就该下地狱!”
“先生,有话好好说,涉嫌故意伤害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警察用力按住他,语气严肃,“我们已经接到报警,会依法处理,请你配合!”
段卿珩还在挣扎,胸膛剧烈起伏,红酒味信息素依旧带着暴戾的气息。
警察让他去医院做一下笔录,临走前,他回头望向路星辞怀里的段嘉衍,眼里满是担忧“路星辞,照顾好他”
路星辞点点头。
乔楠也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渐渐远去。
雨还在下,路星辞抱着段嘉衍,站在空荡荡的小巷里,青柠味信息素紧紧包裹着怀里的人,他低头看着段嘉衍苍白的脸,轻声说:“我们也去医院,好不好?”
段嘉衍点点头,声音微弱:“嗯。”
路星辞抱着他,一步步走出小巷,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人,仿佛那是他此生最重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