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陷入焦灼之中，安静地只有两人的浅浅的呼吸声。
斐杏终究是有些撑不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伤痕已经结疤了，弯弯扭扭的，丑得很。
她想了想，问:“还有其他事吗？”
她想回去睡觉了。
洛伏雨定定地看着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若当真要问，我还真有一件事。”
斐杏:……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她随着洛伏雨走入屋子，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进入男子闺房。
洛伏雨的屋子很简洁，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除了必要的东西外，床头处还摆了盆草，草长得十分茂盛，有些里面甚至还藏着几朵花骨朵。葱郁的绿色映着寒霜的白，好看极了。
斐杏想不出什么赞美的词，但她也想在自己床头养一盆草。
晚上失眠时翻出来看看，还很减压。
洛伏雨把一张白纸铺开，手中的笔吸饱了墨汁，十分饱满。他朝斐杏招了招手，道:“小杏儿，过来。”
斐杏没动。
洛伏雨挑了挑眉，笑了，声音加重:“过来。”
斐杏走了过去，刚想说什么，却见少年转身走到她身后，修长有力的手包住了她的指尖握住了笔。
垂下眼，她可以看到少年身上白袍两侧镶嵌着的金色丝边，随着少年手中的动作在空中摇曳着。她甚至可以闻到一股冷香，拥簇着自己。
“别发呆。”
洛伏雨不满地拍了拍斐杏的脑袋，指尖微微用力，白色宣纸上便出现了二字。
斐杏。
斐杏顿住。
上方传来少年的轻笑，却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传言道，斐家有女，身负龙命，斩狗贼，安天下。”
洛伏雨的声音很低沉有一股安定人心的意味，忽然他嗓音一转:“可惜十年了，斐家女无恶不作，朝廷宦官为政，百姓民不聊生，实为孽畜。”
他看着斐杏笑:“小杏儿，你可千万别是斐家人啊。”
不然，我第一个杀的人便是你了。
一缕发丝落在女孩的脸上，有些痒，也带着凉。
斐杏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肯定道:“你在试探我。”
之前的紧张气氛被这句话冲的七七八八，洛伏雨失笑，放开了她。
“可是，若我真是斐家人，为何他们做的事情必须要算在我头上？”
女孩抬头，眸色暗沉。
“若我真是斐家人，你是不是……会直接杀了我？”
洛伏雨笑容收敛，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们不都是这么想的吗？”斐杏道。
洛伏雨微怔。
斐杏耸了耸肩:“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这不就是你们身为上位者的规矩吗？”
她说着，突然就有些无趣了。
女孩的指尖默不作声地缩在衣袖中，带着颤。她抿紧唇，身上的伤口处不知为何就传来阵阵疼意。
明明前两天就已经不疼了。
明明是七八月份的天气，但斐杏就是感到有些冷，她努力将衣领往上拉了拉:“这次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她刚要转身，却被制止。
“慢着。”
她听到洛伏雨慢步走来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踩在她心头。
一只手捂上了她的下巴，强硬地把她扳过身子。洛伏雨低头，之前斐杏那些话居然也没见他怎么生气，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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