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盛开齐留下来处理后续，陆璟直接去了缙儒院。

　　祁承已经把李峰体内的笑脸蛊，还有小团圆体内的黑甲蛊，全部取了出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祁承那只变异的笑脸蛊，吞噬掉原本属于李峰体内的那一只。

　　“陆璟，这样真的能控制住中京市和国殊会旗下人体内的蛊吗？”顾清润在将李峰送入病房之后，又赶了回来。

　　“可以的，祁承，看准时机，如果不行就帮你的笑脸蛊一把。”

　　“明白。”

　　祁承从他的指甲缝里放出了他的笑脸蛊，小东西也明白他的意思，顶着个大笑脸在那甩来甩去，显得无比自信。

　　它从祁承的手上一跃而下，跳进了那个装着李峰身上笑脸蛊的瓶子里。

　　一阵阵尖锐的叫声从瓶口传出，两只东西对上了。

　　祁承的那只笑脸蛊直接扑了上去，对着另一只的脑袋就张开了大口。

　　另一只也不甘示弱，直接一个转身，将祁承的那一只笑脸蛊抽到了一边。

　　“好强啊。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都不同。”祁承有点担心自己家的小东西斗不过人家，一小撮黑焰从他手指上冒了出来，抵在了瓶子的端口。

　　正打算反扑的笑脸蛊一下子弱了下来，惊魂不定的看着自己头上冒出来的黑焰火。祁承的小玩意儿，抓住机会，直接一大口吞了这个东西。

　　还顺势打了个饱嗝。

　　“这样就行了吗？”顾清润还是很谨慎的问了一句，大家都担心的事儿，这两个小东西就能解决吗？

　　“这两只虽然不是母蛊，但他们都是第一代的子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赵秋现在还没时间拿母蛊做文章，他一定会逃往南边的雨林，他还有一个后手留在了那边。我们趁这段时间，立刻整顿中京市和国殊会的人。”陆璟很确定。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就想杀了祁承的原因，因为这人是他们最大的变数。

　　“清润，我去找一趟蒋焱，你去吗？”

　　“走，我和你一起去。”

　　顾清润没有拒绝，即使他这两天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两人开车来到了玄部的总部，除了留守巡逻的人之外，其余人已经全部都外派出去了。

　　拘留室的门口还站着一个守卫员，见到两人来了之后，立刻将门打开。

　　“把拘留室的钥匙给我。”

　　“是。”

　　陆璟要来了拘留室的钥匙，他这回并不打算隔着玻璃质问蒋焱。

　　两人走进了拘留室，蒋焱正坐在地上，胡子邋遢的，整个人都很憔悴。

　　“你来了。”

　　蒋焱根本没从地上起来，连眼皮都没抬，他就认定来的人是陆璟。

　　“还想知道什么？钱进不都告诉你了吗？”蒋焱透过层层玻璃，看向了外面的天空，他说的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还可以，六哥最喜欢下雨天了，最讨厌就是大太阳。阴天的话，不好也不坏吧。蒋焱自顾自的在那儿想着，他根本不在乎陆璟，只是觉得今天要是雨天就更好了。

　　“羽长街，你们是怎么知道那里的？”陆璟有点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当他听到钱进在他耳边说出羽长街三个字的时候，他一下子慌了，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黎放告诉六哥的，然后我们就去了那里。不是做的挺好的吗？陆璟。”蒋焱像是放下了所有成见，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在那里夸奖陆璟。

　　“羽长街112号，六哥给你留的东西在那边，记得拿。”蒋焱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他原本就是为了提高钱进在赵秋心目当中的重要程度，才会跟着玄部的人回来的。顺便延缓这段时间赵秋跟那群假和尚的交易，没有了他在后头做保障，这段时间来，赵秋跟那群假和尚一笔交易都没做成。

　　陆璟深深的看了一眼蒋焱，带着顾清润离开了。

　　蒋焱听到关门声后，那风轻云淡的脸终于变了颜色，就像一只在岸上搁浅的鲸鱼，他抓着自己的头在那里哀吼，声音不大，但每一声都是从他的血肉里散发出来。

　　死了，六哥也死了，他们这一代，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这一生都干了点什么事？老婆没救成，老五也没能带回来。好不容易干了点自己觉得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事，结果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之后呢，所有能入刑法的事，除了黄赌毒，他哪件没干？死在他手上的人，比现在整个玄部加起来的人还要多。

　　有无辜的人么？

　　有吧。死在他手上的那对母子，不就是他用来钓诱饵用的吗？母亲是拐卖人口的，可她的孩子并没有，那一枪下去直接贯穿了两个人。

　　现在后悔了么？

　　不知道。

　　蒋焱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他知道，他对不起的，是他的儿子和父亲。

　　蒋方骐，你的爸爸，从来都不是个英雄。

　　蒋焱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在那里喃喃着。

　　“陆璟，说吧，瞒了我多少事？”顾清瑞没有让陆璟开车，他当时根本没有打扰那两人的对话，他想听陆璟亲自和他说。

　　“钱进和蒋焱策划了这个局，我们都是当中的棋子，让国殊会和玄部彻底反目，最后他们达成目标了，国殊会没了，连同他的标志性建筑一起，不复存在了。”陆璟放下了车窗，应该是有一场暴雨要来了，压得人极为气闷。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收了钱进咸玄通宝的时候，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给会上的那些人一个威胁吧。”陆璟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人还真的有够贼的，如果我不销毁他的通宝，根本不会知道。”

　　“他还真了解你。”顾清润说了一句，打开了陆璟面前的收纳，里头有一包烟，“抽吧，特许的。”

　　陆璟抽完了一根烟，才对顾清润说出羽长街的事情。

　　“羽长街，是我很久之前实验的一个地方。是一个普通人和奇人都相互知道身份的地方。那里的奇人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或者是从各地孤儿院送上来，但是国殊会不收的。普通人就是那的原住民，当时在闹暴力拆迁，补偿金低的可怕，我就把那保了下来，用的老沙的名义。”陆璟还想抽一根，但最终还是把烟放了回去，从一旁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你又偷老沙的印章，这都几次了？不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吗？”顾清润笑了，只是这笑里没有笑意。

　　“记不清了。”陆璟把棒棒糖放进嘴里，他需要有个东西来缓解他的情绪，“是没什么兴趣，我又没有当英雄的梦想。可是，黎放有啊。”

　　陆璟看向顾清润，眼眶是湿的“他有，我就帮他试试。本来还想选个日子当成生日礼物或者其他礼物，给他个惊喜，没能来得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