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也知道荣宪额附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也并不反驳,又说起旁人,诸如荣太妃,马佳氏早年多子,许多孩子里面只养住了一儿一女,现下生儿育女留下的病根儿显出来,总是三天两头病上一回,自从皇帝登基老三将荣太妃接到府中奉养,一面也没见过了
“额娘还好,太医也说了,这种积年病根儿只能慢慢调理,说到这儿还要多谢皇后娘娘,若非您专门指了太医驻诚亲王府,额娘医病也不会这么方便”
“本宫只不过是做分内之事,公主不必挂怀”
荣宪公主只笑了笑,她额娘跟如今的皇上并没什么生养之恩。甚至连照拂都没有,能允额娘出宫随子居住已经是格外的恩惠了,虽说皇阿玛有这个意思,可若新帝不允也并无指摘,额娘的病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也是从去年秋三弟福晋在皇后面前提了一次才有太医进府,这份恩情他们姐弟定会时时记在心里
“哀家精神头不如你们年轻人了,荣宪自己逛逛吧,你也许久不回来了”
“孙儿告退”
荣宪公主还是叫了皇后同行,即使她不说,在这宫里又是许多年的头一次见面,皇后也不会独留荣宪公主一人,皇后对先帝年间尤其是早年时候的许多事并不熟悉,她也只是陪着,荣宪公主自幼长在这紫禁城,如今看她目光流连之处都带着怀念
“这御花园同我当年在时已经大不一样了”
“公主可是觉得心里惆怅?远嫁他乡,是一种什么感觉?”
“说不上惆怅,只是感慨,皇后娘娘见笑了,公主抚蒙一事,我从入学之前就知道,到了草原,虽有不适,也并不怎么抵触,皇阿玛常常命人传信,我是当初宫里最得圣心的公主,我从没怕过,我的身后,是大清,所有抚蒙公主的身后,都站着大清”
“公主的魄力,寻常女子远远不及”
“我不如纯禧皇姐,也比不上恪靖,可也让自己过的顺心,只是端静,总是阴阴郁郁的参不透”
“端静公主……”
“说是美景不同,可我和当年的心境也不一样了,端静,她的婚事本就不公,她是真的做了筹码给喀喇沁部,可她依旧是大清的公主,不是任谁都能欺辱的”
“其实公主若有本事除了远离亲人这一桩外在蒙古未必会不好过,蒙古福晋一样有草场羊群,参与部落议事,当然,在这之前,你得证明你有这个本事,并不是一件简单事,各有各的风景,皆看自己想怎么选了”
“公主说的是,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荣宪公主回京之后头一次这样敞开心扉说这些话,在诚亲王府她只说过自己过的极好还有那一双儿女,她但凡露出一点难处额娘就得难过忧虑许久,皇后身上有一种包容的亲和,她是很聪慧的女子,哪怕她们只是第一次见,她也能预料这位皇后许是能成了这紫禁城命数最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