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舒月晓与浅野学秀并肩向家的方向走去,白发和橙发在晚风中纷飞着,似要扬起两道异色火焰。
吃过晚饭稍作歇息,两个人便开始完成当日的一大堆家庭作业 舒月晓按惯例复习完学过的内容后才开始写作业。两个人互相指点,当其中一个有疑惑(基本是舒月晓)时,另一个进行指导。很快不到三个小时就完成了所有的家庭作业。
舒月晓哈啊,终于写完作业了,好累
舒月晓躺在床上抱着柯基外形的枕头喃喃自语。浅野学秀收拾着书包,听到舒月晓的声音就转头看向她。
浅野学秀月晓,我有话跟你讲
她正色道。
舒月晓嗯,讲吧
浅野学秀人的伟大在于他能扛起命运,当然怎么扛是他自己的事。哈哈…我在说什么…你的愉悦、欲求、悲痛,我都在几天内看的明了,它们像苗株长在人的后花园里,无论你乐不乐意,接不接受。听起来好悲观,可实际上是积极的。你肯定知道怎么做能让自己最舒适或最痛苦,意思是:和解或修剪。它们结果是什么,这说不准。留下的苗株最后也可能生虫,剪去挖掉的地方,最后可能开出花儿来,成为支撑你生活的力量。总之一句话,你的手里要捧着种子和握着剪刀
舒月晓你确保种子能发芽成长,剪刀已磨得锋利了吗?
浅野学秀所以你的家人、所处的环境就要出动来负责把这两样完好无损的递到你手上
舒月晓如果环境不允许呢?
浅野学秀那就在自己身上开阔自己的心,化作种子,精神便做剪刀来一一克服这个环境,这个人生!
舒月晓我明白了。谢谢你学秀
时间近夜晚十一点,舒月晓复习好明日早读要默写的文言文注释,就换好睡衣挽起头发走向房间里的浴室。似忽然想起什么,她喊了一声浅野学秀。
舒月晓我去洗澡了,你等下再洗可以吧?
浅野学秀可以,不过我现在想跟我父亲联系,麻烦你…
浅野学秀前一刻还平静的面容忽然阴沉了起来,再三确定舒月晓已经锁上浴室门,并从里面传出水声时才从包里取出手机开机。
手机屏幕亮起,手指在拨号键上点动下一串数字。随着电子铃声的跃动,“滴”的一声,电话被接通了。
浅野学峯哦?是你呀,浅野同学。晚上好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磁性的声音。
浅野学秀是我,理事长
浅野学秀此时的表情阴郁的像可以滴出水来的乌云似的。她觉得两人只要一开始对话就是毫无愉快的心理战术之争。
浅野学峯浅野同学。今晚。在与你的班主任进行沟通后,听说你连简单的文言文都应付不来,体育测试还比你在日本时慢了一秒一一
浅野学峯停顿了一下,让浅野学秀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感觉喘不上气,胸口好沉闷,好难受。就像要往冰湖里坠去,坠到最刺骨处,最冰寒处。深渊的巨口张开,欲要将误入的人(浅野学秀)一口吞下。
浅野学峯我……你……差…劲……喂,浅野同学你怎么不出声?你那边是什么声音?!你怎么了!喂!学秀!
浅野学秀一下失神,将手机摔落,自己也无力地瘫坐在地下。日文的发音从双耳传入,在大脑里回荡盘旋成蟒,一点一点缠绕住感官神经。
感觉真的在一点一点的下坠,落一个完美的圆内。它看起来无害,但触摸它只会感到无限小的接触点带来的钻心的疼。
每天
缠绕在我脑中的
那压抑的感觉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
浅野学峯……学秀,学秀?
浅野学峯的音量变大了几分,但呼吸仍是平缓均匀,绵长细腻。
哦,细腻啊。之前去札幌买到的芝士蛋糕就因为面糊泡沫打发时间长,才会绵滑柔软,入口即化。
制好的芝士被滑到饼底上再进行烤制,浓郁香醇,微甜。
浅野学峯学秀?
浅野学秀我想(死掉)……我刚才有点累,抱歉啊理事长。如果可以的话,回国后我想吃札幌的芝士蛋糕
浅野学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颤抖的回答浅野学峯。
浅野学秀(为什么我会好痛苦呢?)
话语是疑问句,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难过。
浅野学峯好啊
浅野学秀诶?
本以为会被嘲讽,却得到自己不抱希望的答复的浅野学秀不禁瞪大了双眼。
浅野学峯要在中国继续让学业迈上正轨,你可是被冠以‘浅野’姓氏的人,不要做差劲如E班的败者,你明白的吧?
画风一转又回到最初毫不留情的状态了。
不过浅野学峯承认在听到电话线那端浅野学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时,自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名为“慌张”的情感。
浅野学秀……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变得比你更强,然后给你套上项圈给我支配。(会有那天吗?如果那天不会存在的话,我苟延残喘到现在的意义就没有了)
浅野学峯让我们拭目以待是你最终支配了我,还是我奴役你终身吧。晚安,浅野学秀
浅野学峯不屑的笑出声,挂断了电话。
“不管怎么样,我好期待对方被我支配/奴役的样子。”想着对方可能流露出瑟瑟发抖的模样,远隔千里的两人朗爽地笑了起来。
浴室里正在抹面霜的舒月晓手一停,注视被水雾蒙上的镜子开始思考,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用这种扭曲方式来表达爱与被爱。
舒月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生活的环境突然正常了不少,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想着,披散着头发走出浴室。对了,顺便说一句,舒月晓听力非常的好。
舒月晓哎呀,我洗好了,我先去睡了,晚安。哈欠……
被迫听完全程对话的舒月晓,大受震撼。
浅野学秀嗯,晚安,月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