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阿九 二十六

阿九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过去的，再醒来时，还是那十分温暖的火堆，张起灵靠在床边没有动，似乎是睡着了。

阿九没有打扰他，又睡了一觉的自己在精气神上都比之前要好了一些，她用手拆掉了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然后又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赤着脚下床去找自己的袜子和鞋子。在屋子里差不多转悠了一圈，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猎户给他们两留下来的新衣服。她拿出女式的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又回到床上换下来自己的旧衣服，才蹲到张起灵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阿九(（叫了几声，见他睁开眼睛）张小哥，你去床上睡会儿吧。

阿九我已经好一些了，想在屋子里走走，但找不到鞋子，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张起灵垂眸思考了一下，起身从外面拿来了一双草鞋。

张起灵你的鞋子坏了，先穿这个。

阿九接过他手上的草鞋，一时不知该先把鞋子穿上还是再说点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印象中，布鞋明明只是闷了点汗而已。

阿九你先别管我了，赶紧睡一会儿吧。（指了指被她放在床边的猎户准备好的男式衣服）睡醒了把衣服给换上。

张起灵点点头，两人像是之前轮流做事一样，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或者说是无言的默契已经让两人没有必要在多说话来浪费彼此的精力。

阿九换上草鞋，做了几个拉伸运动，待张起灵再次睡去之后，她想着自己得找点水洗洗脸，然后稍微擦擦身子。做完这些事情，她又给火堆添了几根木柴，然后就是对着张起灵发呆。没办法，还没有到出发的时间，再加上阿九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又不能一个人在外面一直吹冷风，屋子里唯一能够让她感兴趣的就只剩下张起灵这个人了。虽然整间屋子不亮，只有火堆作为光照，但她能看见张起灵的面容。

这张脸在平时都没有这么用心的去看过，印象中甚至跟他对视也是短短的一瞬间，完全回想不起来当时对方的样子和表情。而在现在看着他的这张脸，阿九想到了自己这些天为什么一直想着跟着他一起逃，然后绝对不做拖油瓶，在安全之后分道扬镳的种种理想化想法，到现在来讲就是很明显的看脸。尽管他现在的样子跟阿九一样邋里邋遢，但这张脸再搭配他的那双眼睛，以及他平日里的做事习惯，让人不想相信他，都很难。

只是，这份奇奇怪怪的感觉，如果是他们说过的那种情感，那她要怎么办？毕竟她在烧昏迷的时候可不知道张起灵有没有因为给她脱鞋子就同她一样，想些有的没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张起灵是不是要回张家本家，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本家人。如果阿翁还在的话，说不定能教她不要这样胡思乱想。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心里暗自祈祷着镇上的朋友平安，不能再生多的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