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腔

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戏一旦开场，不唱完便不能停。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

［清末明初，紫禁城］

“话说啊…那吴家老宅自大，吴青竹外出做官隐姓埋名之后，便一直闹鬼，街坊四邻都说里头大半夜的总有敲锣打鼓声，然后啊，就是伊咿呀呀的唱戏声……”

福康楼的说书先生收了折扇，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后来有一户外地人家不明就里，买下了那宅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台下的人向台上抛去，数量大大小小的银两，叫嚷道：“怎么着啊？先生，莫要再卖关子了！”那说书先生面色沉重，掷地有声的道了一句：“死了！都死了！都是被吊死的！和那戏子死时的惨状一模一样！”

台下阴离子短，呼了一声，接着是一片寂静，后来呢，不知是谁？弱弱的问了一句，说书先生一拍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没有人注意到，先生下台的步子踉跄了几下…

那…是紫禁城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十三年前］

“老爷，您里边请！”小二领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富人进了福康楼，“今儿登台的，可是咱头牌儿，那唱腔，那身段儿…啧啧！真是一绝！”那富人是本地有名的高官——吴家老爷吴国安。富人点点头，满意的笑笑，眯着的眼里有几份猥琐。

到了二楼中央的席位，吴国安扭扭身子，不甚雅观的坐了下来，小二忙着端茶倒水，等待角儿登台。

过了许久，一阵锣声响了起来，角儿一步三摇的上来，眼中秋波流转，可谓眉目含情，一颦一笑早已摄人心魄。后半场，吴国安的心思压根就没在戏上，在那角儿的步子和身段上。

“去问问贵楼东家，我买了这角儿，得要多少钱？”吴国安招来了小二，吩咐道。小二，忙不迭的跑走又跑回，道“老爷不贵，5000两！”吴国安点点头，“五千两？说定了！”

等那角儿下了台，小二一把拦住，没让人卸妆，就把人领了来，“角儿啊，这位爷给你赎了身，可是花了五千两呢，打今儿起就是这位爷的了！”

吴国安也不急，摸了摸那角儿的脸，问：“叫什么？”角儿低下头“奴叫乔暮。”

“哪个乔？哪个暮？”

乔暮说：“南有乔木的乔，朝朝暮暮的暮。”吴国安满意的点点头“去收拾收拾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我吧。”

乔暮点点头，一副逆来顺受模样。乔暮听说吴家有个少爷，叫吴清竹，是个翩翩君子，同他爹一点都不像。

“不知去了吴宅，他们让我做些什么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清竹少爷？”去吴宅的路上，乔暮暗自思衬，拘束的坐在吴国安身旁，而吴国安正想着“这小男娃……端到好生俊俏！”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