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他们如何吵闹,跪于灵堂的赵甲第不动分毫。
赵甲第木然的抬头看她,眼里有了一丝神彩,身体早已僵硬,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他这才发现,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过话,连话都不会说了。
“您老走好,下辈子平安顺意!”
”赵家交给我了!”
鞠完最后一躬,上完香,慢一步的李健和路科景上前将一个精致的食盒递给她。
“吃点东西。”她蹲在赵甲第身边,打开食盒,很简单的菜,一蛊排骨汤,和一碗白粥。
“江小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管理赵家,到了老太太的跟前,连跪都不跪就敢开这个口!”
粗哑的男声让辞晚盛粥的动作一顿,不待她开口,沙哑难听的男声让所有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给我闭嘴!”
也就是这个时候,齐冬草到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再闹下去,我将我们所有的所有合作停掉。”
冰冷的神色,清冷的声音,是商场上所有人都熟悉的样子,因为只有动怒的齐冬草才会出现的情绪,若是往常她也只是笑笑,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掉,说不一定在挖个坑。
可今天不同……
跪于蒲团之上,她红着眼眶叩拜下去。
“滚!”
声音不大,嘶哑难听却也让附近的人都听清了。
第二拜,眼泪划过脸庞,她咬牙拜了第三拜,起身时,额头红肿,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甲第和辞晚,转身,泪如雨下。
辞晚将汤递给赵甲第,“喝一口,声音真难听,你不该是这样的。”
温润鲜美的汤滑过火辣辣的喉咙,如良药一般,清润舒畅。
他起身,撇了一眼所有人,不怒自威: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
“家里的朋友听着!”
“家里的……叛徒,听着!”
“我赵家还有人。”
“从今天开始,请你们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赵甲第!”
黄色的纸钱撒落于昏暗阴沉的空中,成了唯一明艳的色彩。
赵甲第抬着牌位走在前头,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他本就心思深沉,只是二十出头还具有少年气息,赵鑫入狱教他一夜长大,曾经鲜活的少年被他亲手扼杀。
人人都会成长,只是他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赵鑫跪于狱中,朝窗口扣首,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知他是否会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风一吹,纸钱飞得更远了,抬棺的人突然有些无力,好在人多,并没有停止。
辞晚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太太,无声开口:“棺起莫停!”
老人明显一愣,又一阵风起,周围的野草晃动得更剧烈了些,一黑一白的身影出现朝辞晚恭敬的作揖,随后将依依不舍的老人请走。
赵甲第似有所感的摸了摸脸颊,一行清泪不自觉落下。
众人只觉得肩上一松,心里也呼出一口气。
送走老人也来到了赵家祖地,地势平坦三面环山,草木旺盛风水极好。
赵家祖上倒是会选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