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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重逢

泽齐所爱

又过了两年……吴泽以新晋导演的身份出道,在电影节拿下了大大小小的奖项,作为导演的身份,一炮而红……之后他带着莫思齐曾经用来拍自己的相机,走遍了中国的大多数地方,他学着摄影……看关于养花的书籍……甚至学会了煲汤……他把自己……活成了所爱之人的样子……

今天……正好是和莫思齐分手的第四年……吴泽身在瑞士,为了拍摄一部电影来采风,下午,他推掉了同行的王凯与白晶晶的邀请,只身一人在巴塞尔的大街走着……他记得莫思齐曾经说过,他想来瑞士……后来才从陈铭那里知道……在莫思齐的父母出车祸之前,他们本来打算来瑞士的……

秋天的巴塞尔笼罩在金黄色的阳光里……街道上偶尔会有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复古小绿车带着不同国家的游客呜呜的开过,莱茵河美得像是框在了油画里……呼呼的秋风席卷着枫叶吹过,冷空气让吴泽不自主的拉了拉领口……他记得,莫思齐……很怕冷的……

悲伤的看向这条繁华的街道……如果莫思齐的父母没有在那场车祸里遭遇意外……如果他们按照计划顺利的到达了瑞士……那么……莫思齐的一生,都会不一样吧……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走过的各色皮肤的人……吴泽拿起了脖子上的相机……熟练的开镜,对准了街头……

“咔嚓”一声,看着相机上繁华的街道……吴泽垂下了眼角……或许对于莫思齐来说……瑞士就是他的人生幸与不幸的分岔路口…………

在莱茵河边一家好看的精品店里,吴泽给莫思齐挑了一顶好看的帽子……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只要去到一个新的地方他就会给莫思齐挑选一样礼物……吴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只是一种信念吧……只要看见这些礼物,吴泽就能想到莫思齐高兴的摆弄它们的样子……只要这些东西还放在家里,吴泽就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回来……

拿着包好的礼物,吴泽在街上漫无目的逛着……看见好看的风景,吴泽偶尔会驻足拍下……然后,又走开……

夕阳照着河面泛着金黄色的光,吴泽满意的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四处望了望。差不多该是回去的时间了,吴泽看了看表,抬起头来辨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果然……下午迷迷糊糊的晃了太久,吴泽已经分辨不清楚酒店的位置了……看看面前这条小巷,吴泽准备先去到主路口再打车回酒店……

漫不经心的走到巷子的中央,吴泽愣住了……前面,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低头擦拭着店门外的广告牌……似乎是由于穿的太多了,小小的身影努力的踮起脚尖,认真且笨拙的擦拭……

吴泽停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拿起相机,勾着嘴角,拍下了那个笨拙的小身影……看着相机里的相片时,吴泽的内心开始不安的跳动……从吴泽学会摄影开始,他从没有用相机给任何人拍过照,可是,现在相机里这个人……那种熟悉的感觉……

抬起头来寻找,吴泽发现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走到那块广告牌前,吴泽驻足观看了一会……原来,这里有一家小小的中餐店……门面不大,却意外的清爽……广告牌上是熟悉的家乡字,下面还贴心的标注着英文注解。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吴泽没有犹豫就走进了这间小小的门……

“你好~!”门口的服务员小姐用亲切的家乡话向吴泽问好。

“你好”吴泽微笑着礼貌的回答……他的心情很好……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觉得温暖……又或许是这家店里飘散的甜甜的水果香气,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请问,您一个人吗?”

“是的。”

“好的,请跟我这边来。”

这家店并不大,却很有风格,高低不一的木质墙面上,张贴着许多中国的电影海报、书籍、唱片、零零总总……而这些唱片与书籍都恰好是吴泽喜欢的。

微笑着在座位上坐下,吴泽拿起了菜谱……

乌鸡汤、红烧鱼、菠萝饭、麻婆豆腐、莲藕排骨汤……吴泽的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了……这些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原来,巴塞尔的街头,还有一家那么合他胃口的中餐店……

直到吴泽的眼睛划过菜单的最后一排时,吴泽的笑容渐渐凝固了……‘雪梨汁’这样的菜品严格来说不应该出现在中餐的点菜单上才对……

“请问……这个??”吴泽疑惑的指着甜品一栏的雪梨汁,奇怪的问店员。

“哦~这是我们老板特别喜欢的甜品,而且除了雪梨汁,他也会做苹果蜂蜜汁、黄桃奶昔、橘子鸡蛋羹,都很好喝,你喜欢的话,可以试试!”

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吴泽耳朵里嗡嗡的,手指有些不自主的颤抖……不会……那么巧的……吴泽深呼吸了一口,试着先点了两个菜,然后便焦急的等待……

似乎是吃饭的时间点到了,店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各个国家的语言交替的充斥着吴泽的耳边……

等到吴泽的菜上来时,吴泽已经僵硬到不能动了……他让自己冷静了十分钟,接着颤抖着手抬起了那小碗雪梨汁……

服务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那位中国的先生有些奇怪。从点菜开始他的脸色就怪怪的,菜端上来以后也不吃,就是呆呆的盯着那碗雪梨汁……他?是不是来碰瓷的?

服务员小心的注意着吴泽,如果他往汤里放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打算赖账的话,她就直接报警!但是,那位先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仔细的盯着那碗雪梨汁,直到服务员觉得有必要上去提醒他应该趁热吃时,那位先生才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然后,那位先生就低下了头……按照自己敏锐的观察……那位先生……应该是……哭了……

哭了!!!我的妈呀……老板今天在汤里放什么了?都给人喝哭了!!这是有多难喝!完了完了,我们不会被人告吧?我要不要让老板出来道个歉?

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吴泽面前问:“先生,您还好吗?”

“很好……”吴泽抬起红着的眼睛笑了笑,接着问:“我能见见你们的厨师吗?或者……老板?”

“额…………”服务员思考了一会,尴尬的回答:“我们这儿的老板就是厨师……哈哈哈……额……我去问问他。”

“嗯,好的。”吴泽一直带着一种谜一样的笑意,让服务员小妹直起鸡皮疙瘩……妈呀……不会是太难喝了,要找茬吧……完了完了。

在后厨忙活的莫思齐,满头大汗的把做好的甜品往蒸箱里放,然后服务员就急急忙忙进来了。

“不好了!莫思齐!”

“又怎么了~!cici……你怎么每天都大惊小怪的?”

“哥!有个客人要找你!”

“哈?找我?为什么?”莫思齐奇怪的看着cici。

“额……大概吧~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你汤太难喝了!把人家都给喝哭了!”

“啊?”莫思齐呆若木鸡……我的汤是不算美味啦!但是至于喝哭了吗????啊????

“哪道汤?”

“雪梨汁……”

“不可能!!!”莫思齐翻着白眼说:“其他的甜品我还不确定,雪梨汁不可能难喝!不会又像是上个月那个往汤里放蟑螂的,是碰瓷吧?”

“我看着……不像啊……”cici皱着眉疑惑的说。

“好啦好啦!我现在忙着呢!让他等我一会!”一个碰瓷的,事儿那么多~莫思齐念念叨叨的转身去做菜了。

“哦~~~~~~~”cici回到的餐桌边,告诉那位先生主厨在忙,可能他需要等一会儿,没有预想中的为难,那位先生只是笑着表示可以等,便安静的坐着不再说话了……

直到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了,cici收拾完了最后一桌后,才发现那位先生还坐在那个位置……妈呀……还没走吗?这么执着?老板的汤是有多难喝……

走到后厨的cici看见莫思齐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准备下班了……

“老板……我和你说前面有客人找你……你又忘了?”

“哈?啊!!!!!!”莫思齐惊恐的抬头:“我忘记了!”

果然……cici无助的扶额……“人家还在呢,你还不赶紧出去。”

“现在还在?”莫思齐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十点……这个人为了碰瓷那么执着的吗?

整理了一下衣服,莫思齐背着包直接向前台走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客人……莫思齐皱着眉,眼睛不停的向用餐区打量,终于在窗边的一张桌子那儿,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是他吧?莫思齐疑惑的往前走,直到莫思齐看清楚那个背影时,他突然停住了……他瞪着眼睛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安静、温和……莫思齐的心没来由的开始慌乱了起来……他的眼眶开始蒙上了一层雾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不会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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