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像是神明亲手所织造的幕布在东京顶空落下,却依旧遮挡不住星星点点万家灯火。
琴酒看到的正是这样令人震撼不已的场景。
尽管手中红酒杯快要被琴酒捏断,但他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将东京夜景全部放进自己眼底,将自己不太美妙的情绪遮挡起来。
身处银座二十层楼酒吧当中,琴酒居高临下从近乎透明完全没有一丝气泡的落地窗当中看向地面,欣赏平日里难得见得到的景色——
组织基地大都建立在地下,隐蔽性与安全性足够,但同时也在物理意味上真正做到了隔绝阳光。
琴酒“呵。”
修长手指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玻璃酒杯,那琉璃的冰冷质地,不断刺激着琴酒变化的情绪。
先是想到了酒厂的处境:
琴酒“果真是黑暗世界才能够存在的组织。”
接着,联想到的,是自己这群人:
琴酒“只能在黑色是世界里生存的我们。”
苍白手指,与近乎透明的玻璃酒杯相得益彰,只可惜紧紧捏着酒杯的主人并不这么看待。
酒杯此时的主人,只觉得自己手中这玻璃质地的酒杯冰冷极了——
即使是捂热了,松开手静置,不一会,这酒杯便再次恢复了刺骨的冰冷手感。
像那个人。
这种想法在琴酒心中涌起,这想法让琴酒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更加糟糕。
琴酒“捂不热......吗。”
这间位于夜间最是繁华不断的银座二十层楼上的酒吧,平日里像是这样的夜晚,总是络绎不绝来往着追求暧昧的男男女女。
可是这一晚,这件酒吧内,只有瑟瑟发抖的酒保小哥,与冷气制造机——琴酒。
冷清的酒吧内,配合着奢靡的精致器物,给人一种繁华落尽凄凉感觉。
这种感觉,在身穿黑色风衣只身一人的琴酒背影衬托下,加重许多。
琴酒 “我只希望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琴酒 “是我。”
百转千回之间,这黑衣男人身上的阴冷气息更加浓重,这让室内其他人喘不过气来。
但琴酒本人却不以为然,他脑海当中浮现的是猩红之花在黑暗当中绽放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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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已经拨通了,看着手中行动电话通讯录的唯一一个联系人,苏兹拨通了电话却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是研究所里唯一一个给过自己阳光与喘气机会的老人。
“是我。”
电话明明被接通了,可电话那头的老人却也没有说话,却也是沉默着,跟苏兹一样沉默着,仿佛他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一样。
事实上他也应该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因为这部只有一个联系人的行动电话,正是他给她的。
“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出乎苏兹意料的是,电话那头那个老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语气当中丝毫没有对自己忽然打来电话的惊讶。
“我现在........是叛逃人员吧。”
“您......”
电话那头回答苏兹的,是一阵爽朗而满不在乎的笑声。
“叛逃人员又怎么样?听到你打来电话,我就放心了。”
“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在苏兹眼眶一热的时候,对面那个老人接着说道:
“有事找我吧,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