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锚的车子在时不时眨眼的故障路灯下,显得极为显眼,要是在白天,一定会引起路人的关注。
但在这个漫长的深夜,这辆看上去充满了神秘的梅赛德斯却无人注意。
詹姆斯只是对着朱蒂摊了摊手,表示对于车子忽如其来的抛锚,他本人也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只是个意外呢。”
“放松点。”
朱蒂却从詹姆斯的轻松语气当中读出了其他意味:
“也就是说......”
朱蒂的神情看上去越来越凝重:
“您是在拖延时间。”
詹姆斯没有承认自己下属所抛来的质疑。
只是......
他同样没有否认。
车子内,忽然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夜间东京的微风透过车厢开着的窗户,从一头吹到了另一头。
“她有可能会死。”
朱蒂所能想到的最差结局,就是那个金色短发、无助地天使似的女孩倒在血泊当中,倒在追踪者的枪口之下。
詹姆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领口,顿了顿回应了朱蒂的话:
“我们会为她报仇,不是吗?”
在朱蒂听来,自己上司的这句话,潜意识已经是在承认——
苏兹会死。
“我不理解......”
在向酒厂报仇心切的朱蒂看来,将同样拥有仇恨的组织收纳进FBI,是很划算的事情。
毫不费力,也不用怀疑忠诚,只需要提供一些资源与人脉,便可以收获正义。
詹姆斯却摇了摇头,透过中央后视镜,他的脸在黑暗中印着微弱的光:
“她......有更大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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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这里,确实很适合送一个叛徒下黄泉。”
枪口已经顶在了苏兹额头。
这房间唯一的出口是门,那里站着身材壮硕的伏特加。
换句话说,对于苏兹而言,已经没有生路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定会来临却时间未知的死亡。苏兹额头上顶着来自琴酒的冰冷伯莱塔,死亡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已知的死亡,会让人变得大胆。
女孩的右手伸出,在琴酒耐人寻味的眼神当中,没有丝毫停顿地,苏兹伸出手勾住了琴酒的脖颈。
凭借着心里最后的意志,在枪口的硝烟味之下,苏兹却非但没有向后退,反而勾住琴酒的脖颈超前去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
近到双方都可以在黑暗当中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绒毛。
以及双方的唇:
琴酒的薄唇紧闭。
而苏兹樱唇轻启。
愈发接近的距离意味着什么?琴酒手指放在扳机上,却迟迟未扣动下去。
如同倾覆之舟里的最后一口空气,徘徊在琴酒与苏兹,徘徊在两人之间的,便是稀薄的空气。
呼吸气息交缠在一起。
尽管枪口还指着苏兹的额头,可苏兹可以感觉得到额头上枪口的力度减少了几分。
理所当然的是一个吻。
伏特加赶忙将头转了过去,看着楼梯的方向尴尬而诡异地兴奋了起来。
理所当然的,伏特加没有来得及看到的是:
苏兹勾住自家大哥的脖颈、小鸟依人似的拥抱琴酒、融入那黑色风衣之后,面对房间门的方向所露出的奇诡圆满微笑。
“这份礼物,FBI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