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与寅时交叠之际,天佑迷迷糊糊的从桌上爬起,却发现珊珊已不再身旁。心下一慌,怕是出事了。
匆匆巡视一周客栈,却一无所获,客栈前面安静得毫无声息,一个人影都没有,遂悄声往后院方向走去
天色已晚,看守后院大门的两个家丁已经昏昏欲睡
天佑轻步靠近,从背后将他们打晕,潜入后院
后院一片静悄悄,漆黑一片,天佑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得清路
所有房屋都紧闭着,天佑一间一间的寻找,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一圈下来,毫无收获,根本不见珊珊的踪影
“不在后院,那会去哪里了呢……”天佑喃喃自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后院深处最后一间房间
悄悄推门而入,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让人直想发呕
天佑用手捂住抠鼻,尽量控制着自己
吹亮手里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天佑巡视着这一间与众不同的房间
他发现在架子上,摆放了许多瓶瓶罐罐,这里面装的,是一些奇怪的液体,难闻无比,这气味,怎么闻都不像是正常药的味道,再仔细看,药里泡着的竟是一些奇异的虫子
“莫不是毒药?”天佑正心想着,忽然脑袋一阵发晕
他立刻站起来盖上盖子,恢复清醒
天佑轻手打开一旁的抽屉,里面尽是一些押据
“为保儿子性命,我夫妻二人自愿交出一半家产予花若尘……”
“我自愿每月交出一千两银子,请求花公子留住小儿性命……”
仔细翻看这所有字据,很清楚就能明白花郎为何能有这么多的银两来购买被绑架的男子,这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啊!天佑想到这,心里气得不行,眉头紧皱,拳头紧握
“奇怪……”天佑把火折子吹得更亮了些,仔细检查这字据有何不妥。
这字据上面写的年份有些都是一年前的了,可这墨迹看着却像是近期写的
再仔细看,这字迹,虽然每一张都不一样,可是落笔的时候,却都莫名其妙有着相似的特点,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模仿的,这所有的字据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甚至,连落款处画押的手印,看着都十分相似
[难道,有人掉包了真正字据?]天佑心想
正当天佑皱眉思索时,忽然发现窗外有人影,正在向这里靠近
天佑立马吹灭了火折子,躲到一旁的柜子后面
门被推开了,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燃起屋内的蜡烛,天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竟然是苏扶游!
只见苏扶游从怀里掏出几张写有字迹的纸,又从抽屉拿出新的白纸,坐在书桌前,临摹照抄了起来
不多时,笔落,结束,再拿出印泥,在自己照抄好的新的字据上画了押
打开那个抽屉,把仿造的字据放了进去,收好真正的字据,又去柜子上取下一些药物,熄灭了烛灯,匆匆离去。
[原来是他,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何?苏扶游究竟是敌是友?]天佑看着苏扶游匆匆离去的背影,内心浮起许多疑问
苏扶游装作没看见藏于身后的天佑,故意引着他往后山方向走去
抵达木屋时,天蒙蒙亮,刚刚泛起鱼肚白,空气丝丝清冷划一叶扁舟缓缓穿越云海。
小木屋内,珊珊躺在床上,腿上是干了的血迹,额头渗着汗,被一阵剧烈的疼痛闹醒
“啊……”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尽是陌生的环境
珊珊忍着伤口的疼痛爬下床,看到了桌子上的字条,“我没回来之前,不准离开”
珊珊收起字条,拖着受伤的腿往门外走去
“我不是说过不准离开吗!”苏扶游脸上满是怒色,挡在门口前
他跟花郎借口到街上买东西,离开了客栈,来到后山的小屋
“可是,我真的要走了,我的朋友会担心我的……”珊珊慢慢开口,声音十分微弱,听起来很是虚弱
“你先回来”苏扶游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拽着珊珊坐回床上,“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苏扶游拿出一瓶药粉递给珊珊,“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处理吧”
“谢谢……”珊珊接过药瓶,双手止不住颤抖
她的伤口已经开始发脓溃烂了
“下不了手?”苏扶游夺过珊珊手里的药瓶,“我来吧!”
苏扶游狠下心,直接把药粉撒了上去
“啊……”珊珊痛苦的大叫,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苏扶游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你”苏扶游被她抓的有些痛,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兴许是太疼了,珊珊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晕了过去
苏扶游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喂,你醒醒啊”
“哎,真麻烦!”苏扶游的神色有些不爽,无奈的背起珊珊
正要走出门外时,却被一个熟悉的男子挡了去路
“怎么?扶游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花郎悠悠开口
“我……”
“你不是要去街上买东西吗?怎么会在这呢?”
“……”
“这个女的不是已经喂饿狼了吗?怎么会在这呢?”
“……”
“回答我啊!”花郎大怒,狠狠推了一把苏扶游
苏扶游并没有反击的意思,摔了个踉跄,珊珊也倒在了一旁,依旧昏迷不醒
“她已经死了……我打算去处理她的尸体”苏扶游心虚得开始冒冷汗
“是吗?你可别跟我说你喜欢这女人,你现在要背叛我”花郎的口吻近乎威胁
“不,绝对不会,我对你绝无二心!”
“好”花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苏扶游“我怕她死不彻底,你证明给我看”
苏扶游接过匕首,双手颤抖
他高高的举起匕首,狠狠的朝珊珊的心口处落下,轻轻刺入,位置稍微偏了一点。
“很好,我们走吧,扶游”苏扶的这么做,花郎很是满意,招了招手示意他离开
“好”苏扶游回头望着珊珊,心里满是愧疚,[这一刀倒不至于致命,就要看那个姓楚的有没有跟上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