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让人将褚禄山抬到徐鹿维那里,陈芝豹突然到访,手里拎着人头,表明此人便是给西楚残兵传递画像、安排花魁入紫金楼的内鬼。事实上,陈芝豹早已识破徐凤年杀鸡儆猴的招数,同样毫不掩饰地拆穿,既然他都给个台阶,必然需要有个顺台阶而下的人
陈芝豹乃是徐骁六义子之首,号称“小人屠”,且有白衣战仙的美称,师从枪仙王绣,使一杆长枪唤作梅子酒,文韬武略皆是超拔群流,威望仅在徐骁之下,堪称北凉定海珠,而他的实力可为北椋百姓谋得安定,也能化为野心乱了三州,故外界传言,能够接替北凉军的必定非他莫属,所以他才敢在众人面前出言顶撞徐凤年。
陈芝豹看了看徐凤年,还是将手中桂花糕递给他,再三叮嘱
陈芝豹“这是给小鹿儿的,你这么大一个世子,应该不会偷吃吧?”
徐凤年眉尾一挑接过那桂花糕,立马拆开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块
徐凤年“味道不错,以后别送了”
陈芝豹都想揍死他了,然而单凭他是徐鹿维的兄长徐渭熊的弟弟,便无法,冷哼一声
陈芝豹“徐凤年,你与地痞无赖有甚区别?替我问小鹿儿好”
然后甩袖离开,徐凤年见他离开,嘴上的那块糕点嚼了半天都没咽下去,身后徐骁拍了一下肩膀才顺下去,递过去
徐凤年“吃吗?”
徐骁摆摆手,看了眼那糕点,再看看徐凤年
徐骁“要想执掌北凉,你第一个要收服的就是他,前路坎坷啊,还有,给小维的,你吃什么”
然后便离开了,徐凤年满是不服气,又吃了一块,边走边吃
徐凤年“我吃他一块糕点怎么了?不就是一块糕点嘛”
父子俩各有想法,一个是为给儿子铺路,各种用心良苦,一个是无意接管北椋,就想当个放荡世子,尽快结束这场刺杀风波。
徐凤年带南宫仆射去过听潮阁后,他没解决刺杀他的事情,不好意思见他师父,便跟守阁人魏叔阳聊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带着糕点去了徐鹿维的住处,关着门,顾南衣抱肘立在门外,微微颔首
顾南衣“世子”
徐凤年看了眼他,再看看紧闭的门,微微皱起眉头
徐凤年“她这么早便睡下了?还是一日未起?今日可曾进食?”
顾南衣想了想,看了看门,再看看眼前人,还是如实回答
顾南衣“为褚将军医治过,进了屋里,再未出来,还未进食”
徐凤年更是紧皱着眉,看了眼守在门口的这个比木头还木头的人,点点头
徐凤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顾南衣看了眼紧闭的门,虽担忧,却也没有说什么,退下了
徐凤年看了看手里重新包好的糕点,有些心虚,刚要敲门,就从里面传出声音了
徐鹿维(小知)“我没聋,进来吧”
徐凤年尴尬的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推门进去,那丫头一身中衣坐在窗前,脸色有些憔悴,徐凤年皱起眉头走到窗前,关了窗户,这才坐下
徐凤年“可是头疾又犯了?为何不关窗户”
徐鹿维只是为他倒了杯茶,勉强笑笑
徐鹿维(小知)“没事,已经用过药了,刚才睡了一觉好多了,你不必担心,也不要告诉爹和黄蛮儿”
徐凤年将陈芝豹给她的糕点放到她面前,这才起身为她揉着太阳穴
徐凤年“你啊,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让人担心,不告诉他们可以,你得快点好起来,这是陈芝豹那小子给你的”
徐鹿维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一用脑过度劳心劳力就会犯,世上有俩种病最折磨人,牙疼和头疼,好死不死,她俩样都占了,牙疼是吃甜食过多就会牙疼,头疼是因为那年撞到头失忆留下的后遗症
看了眼绑的不是很好的糕点,心中了然,一打开一看少了俩块,果然,刚才的感动瞬间都喂了狗,忍不住咬咬牙
徐鹿维(小知)“徐凤年!你是不是偷吃我桂花糕了?”
徐凤年轻咳一声,立马装作无辜,站在她面前蹲下
徐凤年“我没有,好吧,就俩块而已,徐骁一块我一块,我们只是帮你试试味道而已”
而远处的被拉下水的背锅徐骁自然打了个喷嚏,搓搓手
徐骁“天冷了?要加衣了”
徐鹿维撇撇嘴,捻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小口,瞬间有了胃口
#徐鹿维(小知)“果然还是桂花糕好吃,就知道义兄记得”
要说这陈芝豹对她这么好,也是她二姐走之前安顿好的,况且,这么可爱的小鹿儿,当女儿养是多么好啊,义父带小小的她来军营,被他抱着投喂了那么一次,就觉得养女儿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让徐鹿维知道他将自己当女儿养必定会气到吐血,她当他是兄长,他却想将她当成女儿?
徐凤年此刻可是吃味的很,俗称酸,义兄好,那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就不好了嘛,立马坐在一边,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徐凤年“你啊,他好我便不好了吗?徐鹿维你可真是见食忘兄”
徐鹿维吐吐舌头,挽住他的胳膊,撒娇
#徐鹿维(小知)“哪有,徐凤年你才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实在是没力气撒娇了,轻轻靠在他肩头
#徐鹿维(小知)“哥,我总觉得忘记了好多事,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想起来,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好累,哥”
徐凤年知道自家妹子一生病就很脆弱,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将人打横抱在床上,盖好被子,笑笑
徐凤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累就睡吧,有哥在,你永远是那个快快乐乐的徐鹿维”
徐鹿维点点头,打起精神,甜甜一笑
#徐鹿维(小知)“知道了,你走吧,我再睡会儿,桌上的糕点你拿去给姜泥一些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徐凤年知道她很要强,也不便多留,便替她掖了掖被角,带了几块糕点离开了
徐鹿维轻叹一声,抹抹眼角的泪,闭上眼睛睡去了,而在窗前的顾南衣,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女子,他不知她为何变得如此懂事,她其实不用这么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