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早晨

　　“……我妈妈想让我去新家住，离考场更近一点，不过我拒绝了，还是保持平常的习惯比较好。”

　　“也对，像往常一样才不会影响心态。”

　　夜幕之下，房间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温馨舒适。柔软的被子动了动，宁依晨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到远方的另一个人耳边。

　　“我敢打赌明天一定很热闹。”顾恒川的声音带了些笑意，响在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但宁依晨还是觉得分外亲切。

　　桌面上的便利贴已经只剩一张，摇摇曳曳地写着数字一。是的，明天就是高考的第一天。恰是周六，樊静好不上学，也要跟着李秋兰、庄晏文夫妇一起来送顾恒川。宁依晨要和他们一起在考场外等着，哪怕时间不短，也热情得不愿意离开。

　　“那肯定了，到时候还会有道路管制，一条街上只有你们。”

　　宁依晨倒是不想再说起知识点给顾恒川压力，只是她自己还是惴惴不安，好像要去考试的是自己一样，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明早你一定要好好检查文具，身份证——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看了很多新闻，万一忘记拿，按约好的时间，也够回家取……”

　　“我一定会检查好再出门。”顾恒川认认真真地许诺。

　　宁依晨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我们都早早睡，明天早上我在考场的公交站等你。”

　　“好。”

　　顾恒川声音温和。城中村的小房间里，他挂断电话，关上灯。今晚的月色很明亮，澄澈得能经受挨挨挤挤的老楼和阴暗的小巷道道折射，亮到他的窗子里。月色如水。

　　脑子里又过了一些描写月亮的古诗句，顾恒川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心脏跳动。

　　至少目前，在这片温柔的月光里，他还没有太紧张。

　　.

　　夏日的太阳出勤格外的早，这一天的城市好像也比往日繁忙许多。

　　数以万计的学生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去往指向他们未来的考场。

　　顾恒川准时随着闹钟的第二声响睁开眼，检查笔袋中的文具：常用的黑色0.5墨水签字笔，两支备用笔，换上新铅芯的自动铅笔，检查无误的涂卡铅笔，直尺，橡皮，圆规。身份证一起放在里面，还有一瓶撕去了标签的矿泉水。

　　一切准备就绪，顾恒川出了门。比预定的时间早五分钟。

　　公交车在往日的时间按时到达，这一天，连公交的广告牌上都挂了花、贴着大大的金灿灿的祝福：“高考加油！金榜题名！”

　　晃晃悠悠间，很快到了考点。远远的，顾恒川就看到了站在公交牌下的宁依晨。宁依晨也看到了他坐的这班公交车，透过大大的前挡风玻璃和车厢内的阴翳一眼看到了他，向他挥手。

　　考试路段停满了汽车，满到处是考生和送考的家长。顾恒川和一群考生一起下了车，宁依晨来牵起他的手，“你到的真准时！叔叔阿姨和樊静好他们已经到了，就在前面，老师那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