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温慈这些日子一直心脉不稳,现在算是找到原因了。
“这柄剑与你有缘,轻易废弃到是可惜了。”
慕明策笑着开口,温慈托着下巴,“那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这套心法你这几日试着运功练习一下。”
慕明策非常大方的递过来一个小本子,温慈翻开发现字迹都是新的。
不是吧,老头子这几天写的吗?
“这心法不会是什么密不外传的吧,这么给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温慈简直受宠若惊,要不是慕明策年纪都可以当她爷爷,而且现在中毒不轻,她简直要多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看你还算顺眼,赠你了。勤加练习,不许偷懒。”
语气虽然严肃,可是表情还算和蔼。
温慈这才收下心法,转头问道:“午间吃什么?我去做。”
老头好,老头妙,老头有高招。
温慈想着这老头是可以再拯救一下的,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剑术心法可以爆。
前几天教自己的河洛剑阵还没完全消化呢,也行,这一趟牛马大迁移也不算白来。
一出门,苏暮雨就抬眼看了过来。
温慈看着他,“有话要讲。”
苏暮雨点头,这人真是怪,明明他自己有话说,偏要自己先开口问。
两人边走边聊,“你与大家长很投缘,他很少与人这么交谈。”
苏暮雨开口,表情有些感叹。
温慈背着剑,怀里抱着心法。
“投他眼缘吧,我话多罢了。你们这些人都死气沉沉的,他想说话也没处可说。”
天上似乎有了几多云彩,遮住了阳光,空气很沉闷,要下雨了。
苏暮雨撑起伞,温慈一个闪身也站在伞下,两人挨得很近了,走路时候衣袍都碰在一处。
“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大家长安全送回暗河呢?”
温慈问。
苏暮雨沉默良久,“五成把握。”
“哎,真是上了贼船下不了。我来这儿的那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偏偏苏昌河硬是跟家主说让我来。”
听到苏昌河的名字,苏暮雨明显停顿了一下脚步。
“你跟他关系那么好,真到了兵刃相见的那一刻,你是选他还是选大家长?”
温慈陡然转身,挡在了苏暮雨身前,发丝垂腰轻轻晃动,问题却是无比犀利。
苏暮雨抬眼,眼中是温慈看不透的情绪。
“这个问题同样也可以送给你,不是吗?”
这小子变精了。
“你在暗河没什么朋友,交流最多的是昌河和喆叔,在这里大家长很欣赏你。如果你与他们二人碰到了,你如何选择?”
苏暮雨盯着温的眼睛,果然也看到了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
“我?你对我的轻功不是很了解吗?”
温慈笑得优雅,“等着大混战打起来,我想跑路可太简单了。”
“喆叔这个坏人,硬要我留在暗河,这算什么交情?
苏昌河这个包藏祸心的小混蛋,硬要我来这个修罗场送命,这算什么交情?
大家长人挺有意思的,只是我还年轻,等我跑路了躲起来日后学有所成。无论他是生是死……”
苏暮雨和温慈对视着,雨丝顺着伞边滑下,吹动衣袍。
“是我说的你不爱听?”
苏暮雨嘴角上扬,似乎并没有生气。
“你终于说了实话。”
暗处,慕克文缓缓走了出来。
温慈回眸,只感觉以后还是少说实话比较好了。
“克叔。”
慕克文煮了一点儿热汤,温慈十分不见外的给自己盛了小半碗,随后扭头看向他。
“克叔,我喝点儿汤你不介意吧?”
慕克文点了烛火,重新坐回案牍边上。
“喝吧,不够我再给你添一点儿。”
苏暮雨沉默的坐着,他也陷入了无限的纠结。
昌河,我多么希望你不会来。
“天要下雨,没办法的。”
温慈拿着木勺搅了搅热汤,上面水汽萦绕,碗边泡着几根野菜嫩叶。
纯菜汤其实味道很一般,有些酸涩味儿。
慕克文看向温慈,“大家长跟你很投缘吧?”
温慈点了点头,“何止呢,他跟我聊了很多从前的事情,而且都是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还说这些日子可以教我一些剑法,让我好好学,别偷懒。”
慕克文笑得很温和,“大家长从前没收过徒弟,若是早些遇到你,也许会收你为徒。”
“哎,打家长仇人多不多?要是太多了我可不能当他徒弟的。”
温慈往两人旁边靠了靠。
“我这个人最喜欢没人打扰的日子,而且也不太喜欢杀人。但是如今入误入暗河,刚来就碰到这么大的事情,吓都快吓死了。”
慕克文伸手递给温慈一块手帕,“擦一擦汗。”
温慈点头,顺手擦了擦汗。
“克叔,讲一讲你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一盏灯前,三个影子靠的很近。
慕克文给苏暮雨盛了半碗汤,“趁热喝。”
苏暮雨点了点头,轻轻喝了一口热汤。
“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离你们很远了,那时候三大家比现在厉害,江湖风评没有现在这么差。”
故事一讲开就很难停止,温慈听着故事,后半夜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一群名字在她脑海里面跳舞,越听越困。
真复杂啊这江湖。
苏暮雨看向温慈睡颜,低声道:“克叔见笑了。”
慕克文无所谓的笑了笑,“无妨,年轻人呐。”
苏暮雨起身抱着温慈往外面走,走在半路,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他站定,侧眸看了过去。
一道黑影缓缓落下,“暮雨,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苏暮雨把温慈放下,转头看向苏昌河。
“昌河,你不该来这里。”
苏昌河看着地上的温慈,“迷药?”
温慈觉得阴嗖嗖的,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昌河正一身鬼气的看着她。
诡异到了极点。
她揉了揉眼睛,“见鬼了吗?”
苏昌河笑了一下,“阿慈,你过得太好了,都胖了?”
温慈彻底醒了,一骨碌站起来。
“天呐,你都找到这里来了?这对吗?”
苏昌河拔出短刀吹了吹,“真顽皮,不欢迎我。”
温慈转身拔腿就跑,“雨哥你们慢慢聊,我内急先去处理一下。”
打吧打吧,我才不掺和你们呢。
苏昌河挑眉,“雨哥?真亲切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话酸溜溜的,还带着股子哀怨,苏暮雨叹了一口气。
“昌河。”
苏昌河收起哀怨,平静的看向苏暮雨。
“我跟大家长,你选一个吧。”
苏暮雨撑着伞,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