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的声音穿透了房门,门外的余止紧了紧手,又是这样,自从外公死后,这样的场景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
余止深呼了口气,随后面无表情地拿出了钥匙开了门。
“啪嗒”钥匙开锁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三个大人的注意,他们望向门口。
“哟余止回来了,余止你快来劝劝你妈妈,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该寻死觅活的。”
她父亲旁边的女人五官稍显寡淡,一身素色的裙子,不说话的时候真有那么几分人淡如菊的模样,只可惜说出的话看似对她和她母亲的关心,如蜜的话语下藏着讥讽。
余止走向瘫坐在地上的母亲,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而她的母亲余微像是猛的想到了什么,她拉着余止。
“余止,你求求爸爸,你帮帮妈妈求求爸爸不要跟妈妈离婚……”
余微哭着拽着余止的手,像是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手上的疼痛余止恍如不觉,现在在她面前的母亲跟外公在世的时候旁若两人,那个被外公宠的有些娇纵的母亲,面对他人总带着傲气包括她的女儿余止。
值得吗?余止想。
从小她告诉余止,她为了生她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这是她欠她的,让她要努力好好学习,要比其他孩子更懂事一点……要去讨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欢喜
嘈杂的环境让余止头疼不已,死命拽着她手的母亲哭诉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入耳中。
余止我姓余,不姓安。
余止姓余不姓安,余止没有父亲。
说完,余止抽出了手,背着书包回了房。
房门隔绝不住余微的哭声、那个女人假意劝告的声音。而那个生理学上的父亲一言不发,在余止的印象中他好像从来就是这样,懦弱而又野心勃勃。
“姐姐。”那个名叫安衍的小男孩按下了把手,打卡了余止的房门。
他见余止没说话,盯着他,他缩了缩身子,脑袋垂了下来,不知所措,“对……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不敲门进来的。只是我敲门你肯定不会让我进来的……”
余止看着面前垂着头好似她欺负他的男孩,叹了口气,几年前她同她生理学上的父亲一样懦弱,家庭的变故,她不敢在他和那个女人面前质问,把安衍当做外来的入侵者。
这几年她长大,也知道了更多,安衍没有错,只是他们站着上一辈的恩怨上不能成为姐弟。
余止安衍,你姓安我姓余,我们俩姓都不一样,我不是你的姐姐。
男孩听到余止这么说,眼睛涌上眼泪,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说她不是她的姐姐,明明爸爸说她有个姐姐叫余止……虽然他姓安,姐姐姓余,但是他确定他的姐姐就叫余止。
安衍抹了抹眼睛,“可是你就是我的姐姐啊,会给妈妈不给我吃的旺仔牛奶糖,还有……”
余止够了,安衍你已经十岁了,我相信你妈妈也给你讲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需要跟在我后面喊姐姐。
余止平淡的说,她不想跟一个小屁孩儿在这追忆往昔,他认为的对他好的事,绝不是她把他当成弟弟所做的。
余止相反是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
“可是无论我妈妈还有你妈妈是谁,你都是我的姐姐,我都是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