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半日,马车驶入繁华的市井
燕城,靖水楼
刚入了门,掌柜的忙笑着迎上前
掌柜先生
严浩翔和往常一样,备上门帘
掌柜是,先生稍等
台上,那少年坐于门帘之后,轻抚着弦
台下的观众观瞧着这帘后的人影,灯光透过,依稀可见那身形,似乎是个少年
自是有着文人墨客,靠着窗棂,望着楼前悠悠江水,聆听这缠绵的琴音。但,定也少不了那粗俗的喊声
“怎么,男子也像个娘们,躲在帘后算什么”
“该不会自知面目丑陋,缩在帘后不敢见人吧”
“……”
帘后的少年听着粗俗的谩骂,眉头紧锁,偶然失神,指尖被那弦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血痕蹭在弦上
那琴不可控地颤了一下,旋即愤怒的紧绷,正欲以高亢几倍的音色回应外面的无礼
严浩翔察觉到了什么,以低得几乎不可闻的声音温柔安抚道
严浩翔乖,没事
那琴只好作罢,担心再伤了他,便轻柔的迎合着他的动作,直到一曲毕,严浩翔的额头已经透出细汗
观众见曲子声停,更肆无忌惮
“把他的帘子取下来,看看到底什么样”
半醉了的,将手中的杯盏砸向那门帘
胆更大些的,早爬上了台子,欲掀开那帘子
掌柜先生,这边走
早有那掌柜的猫腰领着他抄后廊离开
掌柜先生,真是……
那掌柜的赔着笑
严浩翔面上不带愠色,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出门走不上两步,门内疾步追来一人,仆从打扮
仆从先生留步
严浩翔止步回头,只见那人抱臂,全然无恭敬之意,倒不似个下人,而是只插了彩羽的乌鸦,嚣张跋扈
仆从我家公子有请,望先生赏脸
彼时门内又走出位衣着华贵的青年,腰间系了块色泽极好的玉,手中把玩着玉骨折扇,望模样便知非富即贵
这一看,一身素衣的严浩翔倒显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
少年怀中那琴又不安分了,悄声嘀咕着
“嗯……大兄弟你挺骚啊”
严浩翔自是不知它在说什么,只不动声色又将那琴紧了紧
沈铭安在下沈铭安
沈铭安方才先生弹曲,便觉这琴实是精妙
沈铭安可否请先生至寒舍细谈?
话说到这份上自是不好推拒,严浩翔只得应了声,随那青年回了沈府
院外粉墙护绕,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雍容华贵
严浩翔握紧了拳
七年前,国都也有这么个府邸,匾额上分明清晰的写着“严”
家,在记忆里渐渐丢失了轮廓
他只记得那里有尚未卧病在床的母亲,他最爱的小木剑,及院里的大榆树
他会一一拿回,本属于他的东西
沈铭安先生,这里请
严浩翔嗯
沈铭安下人已备下家宴
沈铭安如若先生不嫌,吃上两口也是好的
那人将严浩翔引进膳厅,在主位落座,他便就坐于主位右侧
早有丫鬟布菜,样样珍馐
那沈铭安笑道
沈铭安先生何必一直抱着那琴呢
说着点头示意下人来取,那人取了抱于怀中,侍立一旁
沈铭安这可是先生心爱之物
沈铭安若是磕碰了一点儿,可仔细你的皮
仆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