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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那些活生生的孩子！你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这已经不是‘生意’，这是无法赎清的罪孽！你到底明不明白？！”
贺峻霖不敢说得太直白，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提醒那些犯罪链条。
贺景离沉默地看着他，几秒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的惊惶或恼怒，反而缓缓地、异常平静地笑了，那笑容里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释然？
他抬起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贺峻霖被风吹乱的额发，动作珍视得像在触碰稀世琉璃。
贺景离“我当然明白。”
贺景离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雨声盖过，却清晰地敲在贺峻霖心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贺景离“从京都那些‘意外’发生时，我就知道了。霖霖，你难道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贺峻霖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知道！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贺景离“我知道是你在传递消息。”
贺景离的指尖滑过贺峻霖冰冷的脸颊，语气是那么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宠溺的纵容。
贺景离“我知道那些所谓‘犯罪’的证据，是你一点一点从我眼皮子底下偷出去给那些人的。”
他的拇指停在贺峻霖微微颤抖的下唇，眼神如深潭般幽暗，却又燃烧着病态的火焰：
贺景离“但是……没关系。”
贺景离“只要你开心。”
贺景离“霖霖，我说过的，只要你开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贺景离“所以，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不是你。你说那些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你想要毁了我，我认。我贺景离这辈子没对任何人服过软认过输，除了你。”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贺峻霖所有的侥幸和摇摆。
贺景离他……不是被蒙蔽，不是不知道！
他是心甘情愿地走进了贺峻霖布置的局。他是清醒地看着贺峻霖收集证据试图摧毁他。他却选择了装傻、选择了包庇、选择了……承受这一切！
这已经超出了爱，这是彻头彻尾的毁灭性占有和自我献祭。
贺峻霖的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击中了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贺峻霖“为……为什么……”
贺景离稳稳地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脸颊贴着贺峻霖冰冷的耳廓，声音是低沉到骨髓的偏执：
贺景离“因为是你。你是我的全部。失去你，得到全世界又如何？地狱又如何？”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极其认真的、甚至是恳求的意味。
贺景离“霖霖，既然你现在开口让我收手……好，我答应你。”
这个承诺如此轻易地就说了出来，反而让贺峻霖感到一种不真实。
贺峻霖“真的？”
贺峻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弟弟的眼睛，那里面的认真不容置疑。
贺景离“真的。”
贺景离点头。
贺景离我手上现在只有一个进行不到四分之一的项目，它不能突然断裂。链条上的那些人……比疯狗还危险。如果骤然中止，没有准备好替代方案和安全退出机制，他们被逼急了的第一件事，很可能就是反噬——矛头会直指你。我输不起。我不能让任何一点风险落到你和孩子头上。”
那个项目，是一项高风险、高利润但尚未造成实际重大伤亡的神经接口技术，在黑市上有着巨大需求和利润空间。
他说得极其冷静，分析着冷酷的现实。对贺景离来说，他自己的安危排在最后，贺峻霖的安全才是他唯一的底线。
贺峻霖看着他眼中的赤诚和保护欲，明白这是事实。现在的贺景离树敌太多，抽身需要时间和策略。而他的肚子……已经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沉甸甸地坠着，里面的小生命随时可能降临。
贺景离捧起贺峻霖的脸，指腹抚过他眼角不易察觉的湿意，眼神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希冀和浓重的不安：
贺景离“霖霖，我答应你，这个项目安全收尾，彻底断绝与过往的一切联系。我会安排好一切，干干净净地走。但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卑微的祈求。
贺景离“……给我一个承诺？只要我收手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不会离开我？至少……在我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前？”
他知道贺峻霖肚子里的孩子是严浩翔的，但他依然渴望留下贺峻霖这个人。这份占有欲，早已扭曲了血缘和伦理。
四周是伦敦午后的湿冷空气，远处传来泰晤士河低沉的汽笛声。
贺峻霖能清晰地感受到贺景离怀抱的温度，感受到他因为紧张和期待而略微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他那几乎要将自己融化的、绝望而深情的爱。
他看着贺景离那双写满疯狂却又无比真诚的眼睛。这个弟弟，他曾经怨恨、恐惧、试图摧毁，却又在此刻真真切切地为他心动容、为他感到悲哀。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
贺峻霖的手，轻轻地、仿佛无意识般地搭在了自己高耸的孕肚上，里面是他和严浩翔的孩子。这个动作，无声地宣告着那份永远无法抹灭的纽带。
最终，贺峻霖缓缓地、异常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枷锁，落在了贺景离的心上：
贺峻霖“只要你说到做到，干净收手，我不会走。我会……留在你身边。”
贺景离“真的？”
贺景离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狠狠吻上贺峻霖的额头，将他紧紧地、紧紧地箍在怀中，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那笑声低哑而满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癫狂。
贺景离“我就知道！霖霖！我的霖霖！你会留下来的！你会留在我身边的！”
他甚至忽略了贺峻霖话语中那个异常清晰的限定词“只要你说到做到”，以及……贺峻霖搭在腹部的、保护着严家血脉的手。
冰冷的雨丝落在两人的发梢和肩头，贺峻霖沉默地被贺景离紧紧拥抱着。他感受着贺景离胸腔里那激烈的心跳，那里面是焚烧一切的爱意和得到承诺后的巨大满足。
他自己的心，却在承诺落下的瞬间，像是被这冰冷的雨彻底浸透，沉入一片更深的迷雾之中。
一个巨大的、包裹着欺骗和未知的承诺。
为了那个即将降生的孩子，为了眼前这个走向疯狂深渊的弟弟能有一线挽回的希望，也为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丝可悲的不忍……
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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