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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的无影灯投下冰冷刺目的光。
产房内,空气被浓烈的消毒水味、血的铁锈气、汗水蒸腾的咸腥以及……两种截然对立、却又激烈碰撞的信息素所充斥。
贺峻霖躺在产床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经历着地狱般的酷刑。宫缩不再是阵痛,而是连绵不断、排山倒海的毁灭性撞击!羊水早已破裂,湿透的产褥垫上晕开混杂着粉色的水痕。胎心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那代表胎儿心率的曲线剧烈地上下波动,有时短暂下坠,让所有旁观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贺峻霖“呃——啊——!”
贺峻霖的惨叫声嘶哑破碎,每一次撕裂般的痛苦都让他身体猛地向上拱起,像一条被扔在滚烫砧板上濒死的鱼!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疯狂地抽搐、绷紧、对抗着那要将灵魂都挤碎的力道。额前的黑发早已湿透,一缕缕粘在苍白的皮肤上,那张清绝的脸庞因为剧痛完全扭曲变形,眼珠布满血丝,因用力而外凸,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下唇甚至能看到清晰的齿印和破裂的小口子!
沉重如鼓的孕肚剧烈地起伏、变形!原本圆润饱满的轮廓此刻被强力的宫缩顶得向前高高凸起,形成一个可怕而巨大的不规则鼓包,薄薄的皮肤被绷得透亮发青,腹壁下的肌肉纤维如同紧绷的钢丝,根根清晰可见!每一次宫缩来临,那巨大的肚子就如同一颗被巨人攥紧蹂躏的石榴,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内部爆裂开来!伴随着贺峻霖拼尽全力的嘶喊,整个肚皮都在随之惊悚地痉挛、抖动!
“胎位不正!持续枕后位!头卡在盆骨入口,旋转困难!” 经验丰富的产科主任额头也渗出了汗珠,双手戴着无菌手套,神情异常凝重,“产程停滞!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上器械辅助!准备负压吸引或产钳!但风险很高!”
贺峻霖“不……不要……”
贺峻霖在剧痛的间隙捕捉到只言片语,巨大的恐惧瞬间攥紧了他几乎停跳的心脏!他挣扎着想摇头,身体却因疼痛完全不受控制!就在这濒临绝望的剧痛和恐惧中,他的意识混乱到了极点!对贺景离的那份深入骨髓的依赖感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冲破了他仅存的理智堤坝!
贺峻霖“景离……贺景离…………景离……我好痛……景离……”
他无意识地哀嚎着、啜泣着,破碎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无助和恐慌,一声声,一遍遍,如同泣血般回荡在产房里!他的莫吉托信息素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濒临熄灭,却死死地、固执地缠绕着那扇紧闭的产房门——那里,是他潜意识里唯一认定的庇护所。
产房外。
隔着一层厚重的隔音门板,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景离”依然清晰地传到走廊上等待的人耳中,每一声都像是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严浩翔的神经。
浩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