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从前，有一个变态，他爱上了一个疯子。变态很爱疯子，他愿意为了疯子变成一个“人”。
可是……
枯桃斜雨，灰墙冷屋，呻吟如笼鸟的哀鸣伴着锁链碰撞的声响充斥着房子，冷笑声就像屋外的细雨从未停止。
突然，倒地的声响换来了片刻宁静，却随之传来悠闲又刻意的谩骂：“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撕下你伪善的啊？承认吧美人哥哥，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是那种恶心的人。我就是要把你美丽的皮囊撕毁，证明我们的身体下都住着一个相同的怪物。是吧，我的……美人哥哥（爱心）”那人眼睛放着光，挑逗犹如猎物一般刺激着对方。
他们都是是冷血动物，冷血动物最喜欢将猎物折磨致死最后在一点一点吃掉了，就连同类也不例外……
倒在地上的男人，甚至不能称得上男人披散着头发，曾经不染世俗的少年如今只留得一身红尘味。他清醒着所以他痛苦着，他嘲笑着他背德荒诞如草芥的一生，却无法挽回一切。
可他就是一个清醒而麻木的人，男人讥笑嘲讽道:“呵呵呵，和你是一类人？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东西，我哪怕碰一丁点都嫌脏……唉~，可怜啊，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啊呵呵呵，你连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都不清楚。你纠缠我，因为你孤独；你嘲弄我，因为你恐惧呵呵。你的过去造就了你，可你可怜渺小的不值一提。不 值 一 呃呃嗯啊……”
皙白冰冷的脖子被掐住，那人并不畏惧他的说辞，反而多了一分欣赏和痴迷，越是这样反而越是令人兴奋:“为什么不反抗啊？你明明有能力反抗的。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下贱，肮脏，见不得光，明明你也很喜欢这样，为什么不承认？不要说什么为了你的儿子，太可笑了。为了保护他心里的那点儿净土？实际上呢？他的父亲是这么一个自我作践的人，很刺激，对吗？这太刺激了……”
男人勾勾唇，艰难的支起身，半坐半依在地板上，无论何时他都是那么傲慢。是啊，他只肯对家人露出温柔的一面，可是他的家破碎了，他的心已经灰死一半了：“那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家伙呢，呵呵呵你一辈子都尝不到爱的滋味，可怜虫，丧家犬。真恶心……别碰我的脸。”
那人捧起男人的脸，吻着他的脸庞：“你真的很漂亮，知道吗？但是越美好的东西只有在毁掉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爱是痛苦的，不是吗？爱就是一种折磨人又离不开的东西。我爱你，你信吗？我痴迷于你，我爱你……”
男人抢道：“的身体？呵呵……所以啊……你才可怜，没人爱过你所以你不会爱，当然我不会去怎样你，我又不是圣人，这种施舍不是我的职责。你不如现在就掐死我，我的命不足为惜，就当赎罪了。美吗？害怕才是真的吧呵哼哼哼，塔拉啊（赤人族信仰的神上神），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吧。多么可怜又可悲……”
那人暴力吻咬着对方的身体，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真的想这么做，可这样太可惜了，不是吗？世界上哪还有第二副这样的皮囊？你说这些话没用的，我没有自尊，你伤不到我的。”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为对方也为自己：“真的是伤不到你了吗？还是伤透了，伤到不知何为伤，痛到不知如何痛了？你不如杀了我。小家伙，杀了我吧，我累了。”他苦笑着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未知的一切
那人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道:“你真的很美，很漂亮，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啊，美人哥哥。”
血腥味，霉湿味侵入墨川的鼻腔，看着对峙的两人喊道：“不可以，不要，你不能毁了他，你不能……你会后悔的！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轻浮到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后悔？那是你不是我……我怎么会后悔呢？”
墨川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现代简约衣服与一个穿着复古服装的人在一起，尤其有顶着一张相同的脸显得更加稀奇：“你怎么不去死呢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停下吧，别在错下去了。”手止不住的发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恨，恨到极致……
那人随意打量了打量墨川，墨川松了手，那人道“可你已经错了呀，不是吗？你才是错的最彻底的，因为你就是我，可我不会像你一样啊。”
墨川不敢回头看，他能感觉到倒地的男人已经站起身，墨川：“墨沉……”
男人不喜不悲，下意识的忘向窗外：“想得到我的原谅是吗？可惜啊……错了就是错了。”
墨川咬咬牙，下定决心回头喊到：“对不起，我错了！墨沉……墨沉？！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值得原谅。”
呆呆的望向前方，一瞬间什么人都没有了，虚无，空荡，无尽的虚无，空荡，只留屋，风，雨在渺小的世界里停留……
屋内寒风阵阵，屋外冷雨潇潇，一切随着心理防线的崩塌而消散。
墨川：“别……嗯……墨沉。”
“川子，川子？快醒醒。我说你怎么没有急着下班，原来是睡着了，还拿着教参。”
墨川缓缓睁开眼，还好他没有因为刚才的梦而不争气的哭出来：“唉，没办法啊老徐，听别的老师讲的数学公开课太催眠了。你别摸我头了，再摸小心下次你在办公室睡觉我给你带花里胡哨的猫耳朵。”说着靠在椅背上不疾不徐打了个哈切。
徐尘摆摆手道：“可别，也只有你能想出这种反击方式了，高校黑恶果真名不虚传。”
老徐就是徐尘，其实他年纪算不上很大，三十左右。挺高的，带着普普通通黑框眼眼镜，为人比较和善。听说曾经搞过些研究，但自称只是一群热血青年抱团而已，后来小研究室经费不足解散了。是因为曾经喜欢的人好像还是高中同学帮他补过好一阵子英语，他后来才下定决心教英语的……虽然两人经常拌嘴。不过也算是墨川在校园里比较交心的搭档了。毕竟社畜怎么会为难社畜呢？唉。
徐尘无奈笑笑：“你自己上公开课的时候不也讲趴了一片吗？”
墨川来回调换坐姿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结果发现学校这地方不会让任何人好过，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教师了:“那是上公开课的时候，平时上课我天天讲笑话呢。就怕有崽子睡着了好不好啊？睡觉应该是笑话戒断反应吧”
徐尘：“上公开课怎么不能讲笑话了？说不定还会夸你讲课方式新颖。还是笑话天天涉及一些你那些违规的破事儿？高校黑社会名不虚传啊。”
墨川撩了撩长得有些许碍眼的头发，只感觉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徐尘也比他好不过哪里去： “这么严肃的事，所有正经老师围一圈看着我一个最不正经的老师。讲笑话讲出来，不就像是去动物园里看猴子了，我才不要这样呢。哪怕别的老师不说什么，董主任要是听了又要批我说我不好好讲课了，苦命啊。董主任一把年纪了赶紧回家养花喂鸡，呸，喂鸟吧。不要再给我这种社畜灌努力能升职，吃苦能升职这种心灵鸡汤了。”
徐尘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别老是像个大爷一样无所事事啊，还很有怨气的样子。还没走出来吗？”
墨川愣了愣，好像很不在意地说：“从哪走出来啊？难不成是西柏坡？就是刚做的那个PPT新中国从这里走来啊？”
徐尘扶了扶眼镜无奈说到，小声：“别装傻了，你刚才睡着的时候一直叫那个长得很漂亮的gay吧前台的名字。”
墨川感觉自己拼尽了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大声喊出来，虽然他已经喊出来了“是老板！！！我们美人他怎么可能给别人当前台？！！而且我们没有分手！！！哪里有什么走不走的出来的？他只是……他只是去工作了。”可说着，嘴角却挂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徐尘不好说什么，只是关切的说了两句“没什么事，只是说你自从他走了之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就像你说的整日做噩梦，这不像你啊，川子。”
墨川下意识的忘向窗外，夕阳，微风，归鸟，一切都还算得上温馨，只是心没有地方取暖：“哦……嗯。对了，上午你说晚自习跟我换课来着是吧？”
徐尘：“嗯，是。你要走？不过走的也太草率了吧。”
墨川随意地披起外套要出办公室：“反正是调休，不用去强硬跟董主任批假。而且就算不是调休，也到下班时间了呀，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徐尘看向墨川离开的方向，结果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了：“唉，还是这么随意。川子，你怎么总是这样？”
突然传来一句……
“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我不用回答尘同学的问题。”
不用眼看墨川一在做那个很有他特色的贱兮兮的笑容。
……
不紧不慢走在大街上，如果在以前墨川可能会坐个公交车之类的，但是现在有没有人在家里等他，他也不用急着回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望着晚高峰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拥挤。“好空啊……墨沉。”他却生出了一丝寂寞的感觉，墨川讨厌这些种感觉，他喜欢无拘的热闹，喜欢无耻的狂欢，他喜欢拉着墨沉在傍晚时出来兜风然后在天很黑很黑的时候找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跟他热吻……
这时墨沉总是会说他像小孩子……但是墨川已经三年没见过墨沉了。
墨川是公认的一个变态，他有很多让人瞠目结舌的癖好，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墨沉都不会觉得奇怪。墨沉自认为是一个疯子，他总说自己是疯子，所以墨川做什么墨沉都会原谅他。
墨沉的确是疯子，他很聪明，别人甚至看不出他是一个疯子，还会夸他漂亮优雅，知性浪漫。墨川就不一样，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衣服下藏的是什么。墨沉的疯就在于原谅的可不是一般人，是曾经强制侮辱了他的人，以他可爱的儿子为威胁……能说他其实对这种背德的东西其实乐在其中吗？虽然要辟谣本人从来没直接承认过这件事……
说出来可能不信，这是他们上辈子的事情，与现在的世界完全不同。那是一个属于现在仙侠小说之类的世界，他们上辈子只有过纯床上关系，一点感情都没有。
上一世，他只喜欢折磨凌辱墨沉说墨沉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那种恶心的父亲，看他一点一点崩溃哭泣的样子，后来墨川发现墨沉根本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被要挟的人，墨沉好像是有什么受虐倾向的，当然墨川自己也有，不然怎么能称得上是变态。他跟他的伴侣柳挽青的关系也根本不止表面的相爱关系。
他确实爱他的儿子，因为那是他和他爱的柳挽青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去世有些年头了。墨川本以为等这个孩子长大，他也就与墨沉永别了，因为他没有任何资本了，可是他不知不觉中好像喜欢上墨沉了，他也不清楚，他只是有一瞬间不再想墨沉哭泣了。
这时他才发现了墨沉的可怕之处，墨沉的确如他所说的一样心里住着一个怪物。他主动提出了要继续这种关系，但是墨沉表示不会在他面前再表现出任何任何地情感，大概也就是这样以后，基本每次都是以墨沉为主导的，墨沉并不会刻意的争上下位因为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有很严重的性瘾。不然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荒唐的地步。但是因为墨川的刻意而为，墨沉的儿子墨挽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墨挽离开了族群。墨沉没能留得住他的孩子，墨川当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反而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缺德。反正最后是天族绞杀赤人，墨川自己先死了为墨沉垫了后，那也是他第一次当人，墨沉怎么死的墨川也不知道嗯……信不信也罢。反正上辈子他们过得都不好，提不提也罢。
……
墨川站在自家楼下恍惚了一阵，讲真他有点不想回家，他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家，那只是一个潦草，随性的出租屋而已。
好烦，干脆终止了思维，希望今晚不要再能到以前那些事情了。虽然他每晚都会这么许一个愿望，但每晚梦境也会如约而至。
他的小屋子里有放着墨沉留下的几件衣服，衣服上有墨沉特殊的香气，洗都洗不掉。有时太想墨沉他会痴迷的抱紧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后哄着自己赶快睡着。有时他也会去墨沉的酒吧帮他打扫打扫有些落灰的家。好让它们的主人回来时还像原来一样温馨。
就这样墨川带着胡乱的思绪回到了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