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宜修听到外面的热闹,勾唇一笑:“本宫常听说弘历的事福祸相依,到底是好事还是祸事,以后可不一定呢!”
琅嬅刚从倚梅园带回来一捧梅花树枝,白的,粉的,红的插瓶来做装饰也是极好,挑了些最好的送到了贵妃那儿。
素练帮琅嬅脱掉狐狸纹大袄,随手便要将花枝替给小宫女,琅嬅拦下来了,“找个白瓷瓶来,我要插花。”
窗外寒风凛冽,宫室内温暖如春,琅嬅的手接触到滚烫的茶水,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低头一瞧,起了个小水泡。
素练回头质问房内的宫女:“今日的茶水谁泡的?上茶前也不知道试一试水温?”
这一屋子的宫女都是她调教出来的,素练平日里追求精益求精,宫女犯的错如同眼中的沙子一样,吹毛求疵,不能出错。
其中一人瑟瑟跪下,如在寒风中吹拂的柳树,那宫女哀求道:“素练姑姑,是我泡的茶。我上茶前试了水温,时间也刚好,福晋回来便能喝上一口温茶。我实在不知为何茶水会变烫。”
机灵的宫女找来药膏给琅嬅抹上,清凉的感觉抚慰了琅嬅细细的痛意,琅嬅很少责罚下人,这次也是便要揭过。
那小宫女在屋外久了,指间冻得通红,试出来的水温自然会偏高。
小宫女谢恩出门。
素练凛神道:“福晋您总是这样好说话,她们才会时不时的犯错。”
琅嬅闻言反而一笑,问道:“那你说要我怎么责罚她?在外面打她二十个板子?她嚎叫的声音会让贵妃知道,总归是在永寿宫,别人的地盘不能这样放肆。如果让璟昙受到了惊吓,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要被额娘唠叨的。”
倚梅园离永寿宫不近,还没好好欣赏景色,采了梅花枝就回来了。
因为琅嬅在那里遇到了南府弹琴的乐妓。
不知是何原因,乐教竟让几个小姑娘冰天雪地的在外面弹琵琶,手指和面颊都刺痛,几个小姑娘都已经哭了三两个抱在一起取暖,只有最前头的那个固执的在弹着。
乐妓是身为低下的奴婢,宫人取乐,如果能被贵人看上,那便是有了好出路。
十几岁正是青涩的年纪,没有着宫女出身的刻薄小意,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面前的这位妙人穿着蓝色衫子,右手抱着琵琶,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面对主子的疑问回答的也是不卑不吭。
乐妓道:“奴婢姓白,名蕊姬,是苏州南府出身,被乐教看上才进的皇宫。”
琅嬅打量着她,别说京城少有如此佳丽,江南也是少有,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来的舒适。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听到琅嬅的诗,蕊姬不解,“主子娘娘,您再说什么?”
“一句杜牧的诗,很衬你。”琅嬅摆弄着手腕上的白玉八仙纹手镯温柔道。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羞,仿佛里面的灵韵也溢了出来,垂首道:“多谢主子娘娘夸赞。”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主子可要听蕊姬弹曲儿?”
琅嬅拒绝了,美人美曲一次听完岂不可惜?想起外面严寒,她穿的严实,乐妓即使穿的再多,外面待久了,寒风一吹便透了。
“外面这么冷,你带着她们回去吧。无论怎样都不能不顾身子,乐教那儿我替你们说。”
蕊姬喜道:“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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