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刚上朝回来,将衮服换了玄黑色常服,雍正这几日没少磋磨他,禀退了奴才,独身走在玉心花园。
美则美矣,看多了心情也不算多好。
连皇阿玛都把今日当成他的生辰,九月二十五哪里是他的生日,这一天分明就是他上熹贵妃玉蝶的日子。
他的生辰分明要早一些,是三月的时候。他的生母虽然是低贱的宫女,对他却实打实的好,甚至打算只是把他当做寻常子弟来养。
世事难如意,万岁爷再来行宫的时候,生母便瞒不住了,他成了四皇子,但因为生母的原因不被喜爱,一直呆在圆明园。
每当他从奴才那儿吃了哑巴亏,就越发回忆起与生母在行宫的日子。
那年生母捧了一大撮兰花回来给他做了凉糕,那种滋味弘历后来再也没有吃到,回到紫禁城成了熹贵妃的儿子,忙碌之中渐渐忘了。
弘历沉浸在回忆中,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如娟娟泉水般沁人心扉。
弘历顺着声音转个弯在拐角处发现了笑声的来源。
只见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子,脸朝着桂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
那少女把折下的花放到鼻端,深深吸气,上浮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她转身,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他望着她的背影,只觉这女郎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弘历刚跨出一步,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不忍打破这般美好。美人赏花他赏美人看花,这般犹豫的样子果真不像他了,琅嬅说了整个府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只是他要不要罢了。
刚抬脚想留住这美好,恍惚一瞬那女子便消失了。
一种不可名状的征服的欲望,蓦然在弘历心中升起。
可别让爷找到了,不然….他要怎么呢?骂是舍不得,是他犹豫了便错过了这美人,那就只能好好亲近一番了。
黄绮莹原是书房外洒扫宫女,因为屋内打扫的人与她有几分关系,今日她请假了,黄绮莹便代替她进来打扫。
书架上的书显然经常被王爷翻,黄绮莹打扫起来格外注意。
弘历今日小酌了几杯,眼前有些昏沉,拒绝了奴才的搀扶,一个人微微颤颤的回到了书房,准备小憩。
透过素色的帘幕,隐隐约约有个相似的人影,酒醒了几分。
“来人!”
房里只有黄绮莹与他二人,其余的奴才都被他禀退了。
黄绮莹怯怯的上前,问道“爷,有什么吩咐?”
弘历掀开层层帘幕,捂住脑袋,“王钦呢?”
“爷,您忘了,王公公今日休沐。”
“你又是何人?”弘历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眉头皱起几分。
“奴婢,奴婢…”黄绮莹诺诺了几声,鼓起勇气,“奴婢是书房外洒扫宫女,今日是来打扫书房的,不小心惊扰了王爷,王爷恕罪。”
“你既然是书房外的,怎么进的到屋内的?没有人问过你吗?”
黄绮莹深深叩首,不自觉的抖动,颤声道:“奴婢和一个书房里的侍女交好,今日她有事,奴婢就替她来…”
原来是侍女偷奸耍滑,把差事交给黄绮莹,偏偏黄绮莹是个老实人,相信了侍女的托词。也对,今日本就是他的生辰,按理该在宫内设宴待到晚上才回府。
弘历坐在小榻上,黄绮莹强稳住心神,服侍弘历穿鞋。
弘历站起身,负手而立,见她还在那呆呆的杵着,好笑的斥了她一声,“愣在那儿干什么?来服侍爷更衣。”
这个宫女弘历早就认出是当日赏花的人了,既然她呆头呆脑的,不妨在他跟前些日子,其他的以后起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