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俞宅门口,时光被搀扶着下了车。众人在天启堂人员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俞宅。灵堂就设在大厅中央,白色的布幔低垂,烛光摇曳,映照着满屋子的哀伤。俞亮的遗像摆在灵桌正中央,周围摆满了鲜花和祭品。
灵堂内的褚嬴等人望见时光进来,脸上的哀戚瞬间又添了几分不忍。褚嬴喉头滚动,率先迎上前,声音里裹着浓重的愧疚,几乎是垂下头去:“对不起,时光……我们没能护好少堂主。”班衡几人也跟着低下头,肩膀微微垮着,满心的自责压得他们说不出更多话来。
时光却似未闻,脚步沉沉地走到灵桌前,直直地盯着俞亮的遗像,眼神空洞。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照片,却在半空中停住,手无力地垂落。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悲痛。
林灿等人也红着眼圈,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满是悲痛。天启堂的众人进进出出,忙碌地准备着葬礼的各项事宜。整个堂内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沉浸在失去少堂主的巨大哀伤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你们来了。”
时光缓缓转头,看到方绪一脸憔悴地走来。方绪的眼眶泛红,平日里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痛,仿佛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岁。
方绪慢慢走到时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沙哑:“节哀吧,时光。”
时光像是没有听到方绪的话一般,只是呆呆地站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夜晚,时光独自守在灵堂。他不愿离开俞亮哪怕一刻,仿佛只要他守在这里,俞亮就还在他身边。烛火在风中摇曳,光影在墙上晃动,恍惚间,时光仿佛看到俞亮就站在他面前,还是那般清冷而坚定的模样,正对着他微笑。
六天转瞬即逝,葬礼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中举行,众人依次上前敬献白花。时光站在一旁,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随着俞亮一同消逝。直到葬礼结束,人们逐渐散去,时光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方绪再次来到时光身边,轻声说:“时光,该走了,小亮他……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时光低声开口:“绪哥,我能留下来吗?”
方绪微微一怔,迟疑了一番,眼中满是无奈与纠结,缓缓说道:“时光,不是绪哥不答应你。小亮一直希望你能远离我们的世界,所以……”
时光像是早有准备,不等方绪说完,便急切地打断他的话:“绪哥,我想留下来等俞亮回来。”
方绪听闻此言,忍不住再次劝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时光,小亮他已经……”
时光目光直直地看着方绪,一脸坚信地道:“我相信他没有死!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
这时,何嘉嘉轻轻走来,目光在时光身上停留片刻,对方绪说道:“随他去吧。”
方绪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时光,眼中满是关切与叮嘱:“好吧。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出门一定要有人随同,而且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时光毫不犹豫,立刻应道:“好。”
方绪微微顿了顿,又郑重地补充:“你现在是小亮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我必须保护好你。”
时光听闻,缓缓低下头去,心中涌起一阵伤感,默默不语。
方绪轻轻拍了拍时光的肩膀,说道:“你现在的情况特殊,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时光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赫然看见洪河等人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候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怔。方绪见此情形,没有再多说什么,先行转身离开了。
时光与何嘉嘉并肩朝着众人走去。他的目光缓缓从每个人的脸庞上一一掠过,神情复杂,而后声音低沉地说道:“大家……不用等我了。我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你们回去吧。”
洪河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你不走,那我们也不走。”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齐声附和:“对!”
时光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大家听我说,你们已经不是天启堂的成员了,没有必要因为我,再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那样我会很内疚的。”
洪河几人听闻此言,不禁面面相觑,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迟疑。
就在这时,何嘉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向时光轻声说道:“时光,这是大家一起决定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沈一朗紧接着接口,语气热忱而真挚:“对啊,时光,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是彼此的家人啊!”
洪河也跟着附和,声音爽朗:“就是,哪有一家人不在一块儿的?”
林灿和白潇潇默契地点了点头,齐声应和:“嗯嗯。”
时光见大家态度如此坚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声音微微颤抖着说:“可是……这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的,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陷入危险。”
何嘉嘉微笑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们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沈一朗伸出手,稳稳地搭在时光的肩头,认真地说道:“时光,你就别再劝了。你还不了解我们吗?我们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时光眼眶泛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好,那我们就一起。但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因为我而受伤。”
众人相视一笑,齐声应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