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训练场的晨雾还未散尽,时光踩着六点的晨光如约而至。白子虬早已伫立在场地中央,身影挺拔如松,见他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倒是准时。”
时光快步上前,刚要应声,却见白子虬的目光忽然越过他,投向身后,语气骤然沉了几分:“不过,另外这几位是打算留下来,陪他一起训练?”
时光心头一惊,猛地转头——只见洪河、沈一朗、白潇潇、林灿四人正从训练场门口两侧探出头,像是被抓包的小贼,缩着肩膀弓着身,一脸心虚地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时光又惊又气,眉头瞬间拧起,“不是说好不跟来的吗?”
洪河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尴尬:“时光,我们只是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训练。”
“时光,你别生气。”沈一朗连忙上前半步,语气诚恳,“是我们的错,不该欺骗你,但我们真就远远在旁边看看,绝对不打扰你。”
林灿也跟着点头,声音软乎乎的:“是啊,时光,我们保证一句话都不多说。”
白潇潇忙不迭附和:“对对对,纯围观,不插手!”
白子虬看这四人模样,忽然低笑出声,摆了摆手:“罢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正好,待会儿的基础动作,就劳烦你们给时光做示范。”
“真的?”四人眼睛瞬间亮了,齐刷刷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时光看着他们雀跃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白子虬的目光重新落回时光身上,笑容敛去,神色骤然郑重:“学武可不是闹着玩的,累是肯定的,疼也是免不了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时光挺直脊背,眼神亮得很:“绝不后悔!”
白子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颔首道:“好,要的就是你这股劲儿。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起来扎马步,先练三个月基础。能坚持住吗?”
“能!”时光答得干脆,心里那股劲儿像被点燃的火苗,烧得他浑身都热乎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仿佛已经能握住些什么——不只是那把冰冷的枪,还有能护住自己、护住身边人的力量。
白子虬侧身看向洪河,吩咐道:“洪河,给他示范一下。”
“是。”洪河应声上前,脚步落地干脆利落。他走到训练场中央的空地上,侧身对着时光站定,随即沉腰坠马,动作一气呵成——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微微外展,膝盖弯曲下沉至大腿与地面平行,腰背挺得笔直如标枪,双臂平抬于胸前,掌心相对呈抱球状,连肩颈都绷得端正,整个人稳如磐石,晨雾掠过都未曾晃半分。
“看好了时光,”洪河声音掷地有声,“扎马步讲究‘稳、沉、挺’——脚要扎根,膝不超过脚尖,腰要挺直不塌,气要沉到丹田,这样才能练出根基。”他保持着姿势不动,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稳稳当当,没有半分晃动。
时光看得专注,下意识跟着比划了两下,可刚一屈膝,双腿就忍不住打颤,腰也不自觉地往下塌。白子虬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木枝,轻轻敲在他的腰侧:“挺起来!腰是栋梁,栋梁歪了,整座房子都得塌。”
木枝的力道不重,却让时光猛地一凛,连忙收紧核心,硬生生把腰背挺了起来。可没过片刻,大腿就酸得像是灌了铅,肌肉突突地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偷眼看向一旁的沈一朗等人,只见他们正屏住呼吸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鼓劲,又硬生生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
“呼吸乱了,”白子虬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吸气要绵长,呼气要舒缓,跟着我的节奏来。”他缓缓抬手,示意时光调整气息,“吸——沉——呼——”
时光跟着白子虬的指引,慢慢调匀呼吸,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下沉,蔓延至四肢百骸,腿部的酸痛竟稍稍缓解了些。可即便如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的额头就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坚持不住了?”白子虬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双腿,问道。
时光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借着那点刺痛保持清醒。他想起自己想要变强的决心,想起身边人期待的眼神,原本发颤的双腿渐渐稳了些,呼吸也慢慢平顺下来。晨雾渐渐散去,朝阳爬上训练场的围墙,金色的光线洒在他身上,给汗水镀上了一层暖光。
白子虬看着他咬牙坚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姿势稍有松动时,及时提点两句。沈一朗几人也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看着,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满是鼓励。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可他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原地。白子虬抬手看了看时间,沉声道:“行了,先停下休息片刻。”
时光如蒙大赦,双腿一软,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腿酸得连动一下都觉得疼。洪河连忙走过去,递了一瓶水:“喝点水缓缓,第一次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时光接过水灌了几口,缓过劲来,抬头看向白子虬,眼里带着点倔强:“子虬哥,我还能再练。”
白子虬笑了笑,眼底满是赞许:“不急,习武讲究循序渐进。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别一下子把劲都使完了。”
时光点了点头,不再逞强。他知道,这三个月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但再难的路,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珍视的人,他也要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