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太子薛信不由蹙起眉头，也没有去接酒壶的打算，“兰茵，你醉了!”

韶康公主笑了，“这么些果酒还能把我给喝醉吗？阿兄，这儿没别人，就连我的贴身宫女都不在，陪我喝点吧！我想跟你说说话，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的话，我们兄妹俩没有秘密……”

太子薛信觉着妹妹今日不大对劲，脸上的笑意竟带有苦涩的意味，终是接过酒壶，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出什么事了吗？”

忆起昨夜听到的上官透的梦话，韶康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伸手按住头，“阿兄，父皇母后可跟你说过什么？”

太子薛信眉头越皱越紧，“你是指你和国师之子的婚事？”

韶康公主猛得灌了一口酒，随后又笑了，“你们都知道，只瞒着我一个人……”

太子薛信叹了口气，“兰茵，告诉阿兄，你有什么打算。”

韶康公主答非所问，“阿兄，我们兄妹俩很像。”

太子薛信心下疑惑，“你说什么？”

韶康公主用自己的酒壶碰了下胞兄的酒壶，“上元节，观花灯，你还记得那盏凤凰灯吗？”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

太子薛信的脸色也变了，避开妹妹的目光，也拿起酒壶，大口喝起酒来。

韶康公主也静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只有我知道那盏凤凰灯是你亲手所制，也只有我知道那盏凤凰灯是为何人所制，还是只有我才知晓你亲手焚毁了那盏凤凰灯……”

“别说了!”太子薛信冷冷打断胞妹的话。

韶康公主看到胞兄的面色极差，苦笑一下，“阿兄，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喜欢上了上官家的人，可也都不被上官家的人喜欢。我们都有机会得到他们，可我们又都不愿误人误己……”

太子薛信又一次变了脸，急急追问妹妹道，“你说你喜欢上官透?”

韶康公主只觉眼眶一热，似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了……“也许，在我第一回见着他时，就已经倾心于他了。我喜欢他，我不想他不亲近我，我才会上前去找他玩。我喜欢他，在宫宴时，只见着上官姐姐随国师、国师夫人进宫赴宴，没见着他，我才会去上官姐姐那儿小心打探他的事儿。我喜欢他，才会去看科举榜单和新入仕的官吏名册，但都不曾瞧见过他的名字，那时我便知晓国师之子无意于仕途了……我喜欢他，我才怕及笄，怕赐婚，我似在等他回来，可他真的回来了，我又盼着他离开，我知他心里无我，不想用圣旨逼他就范，他走了才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我怕日久情深，深陷泥潭，难以自拔，他却独善其身……阿兄，那年上元节，你毁了没能送给上官姐姐的凤凰灯，还为她和鲁王哥哥求来了赐婚圣旨，你成全上官姐姐，我放走上官透，我们是一样的。后来，你等到了嫂嫂，兴许日后老天爷也会赐我一个如意郎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