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往后几天,她却发现垠对阿璃子和川十郎似乎非常敬重,非常礼貌,几乎不像是普通的儿子对待父母那么亲热,反倒十分拘谨,仿佛自己是外人一样。
特别是她在场的时候,往往和阿璃子、川十郎说不到几句话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似乎在有意地避着她。
到底为什么?
她不禁对垠起了疑心。
明明是一家人啊,干什么弄得那么生分?还总是让阿璃子和川十郎一阵尴尬。她好歹也是活了23年的人了,她并没有看出阿璃子和川十郎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好奇怪啊。
她没有问阿璃子或者川十郎。因为她感觉到,他们也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失落。
于是,她便直接去找了垠。
“砰砰砰。”
她敲了敲门。
“什么事?”很快,卧室的门便被人打开了。
在平视时没有在意料之中地看到熟悉的脸庞,他不禁有些错愕地低下了头。
“你……睒流?”他略微有些生硬地说出了她的名字,“你来干什么?”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哥哥。”
她特意留意观察了他在听见她叫哥哥时的表情。透过额前的碎发,她隐约看见他的眼神微微一顿。
“那么……请进吧。”他微微侧过了身。
而睒流则是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眉。
他对待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妹妹都要说“请”,是他太礼貌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谢谢哥哥!”她冲垠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然后“一蹦一跳”地跑进了房间。
之所以一蹦一跳,那是故意的。
垠微微愣了愣,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转过身,便看见睒流正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不过她并不像熊孩子那样四处乱跑、乱碰,这让他一阵心安。
“是有什么事吗?是母亲叫你来的?还是父亲。”他缓步走到书桌边,然后坐了下来。
“都不是哦。”睒流将小小的两手背在背后,浅笑盈盈地说道,“是我自己要来哒。”
她说话比普通的四岁小孩说得更加利索,也十分明事理。这是让垠有些惊讶的一点。
“你几岁了?真的只有……四岁吗?”他不禁开口问道。
“嗯,对啊。”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爸爸妈妈告诉你我很乖?你看,我就是很乖啊!”
说完,她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仿佛真的那么天真一样。
但谁又曾看透她在这一切举动之下,到底在隐藏着什么主意。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孩——不,大约都可以称他为男人了——不简单。
不仅仅是因为他平时的言行,还因为另外的……
——她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查克拉,但他却不像是平民那么简单。
“……是吗。”垠并没有多说什么,连一个基本的笑容都没有多给。
睒流微微眯了眯眼眸。
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仿佛带着面具一般……就像……从前的她一样……
于是,她便略显笨拙地在一旁的一个圆凳上坐下来,然后说道:“哥哥,你好高呀!你几岁啦?”
经过她四年的观察和磨炼,她已经完美地掌握了一个普普通通四岁小孩应该有的说话语气。
“我啊……我快18岁了。”
“啊,那么大啦。”
快18岁了么?
她的眼眸微微一沉,心里不由地一阵惊讶。
他已经那么大了,但观月夫妇还年轻……怎么可能会在18年以前就生下他?
不可能的!
而观月夫妇又是和他那么熟悉,他“就是”他们的儿子,她也“就是”他的妹妹……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垠——观月垠,是多年前观月夫妇收养的孩子。但不一定是在很多年以前。
所以,垠才对他们有所隔阂吗?特别是在她——观月夫妇的亲生女儿出世之后,他更加感觉到了挫败感,察觉到自己可能会一点点失去观月夫妇对他的爱,所以才有了那番言行……
原来如此啊,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