睒流的脑中,顿时“轰”地一下。
阿璃子她……死了?
怎么可能呢!
这一定是梦而已,一定是梦……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睒流!”
楼梯上传来了川十郎的喊声,很快,他便跑到了她的身边,连忙把她从房间门口拉到一边。
“放开我!”她吼道,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再次挣脱了川十郎,站在门边,双目无神地看着房间里的那张照片。
“不是说……母亲在为我找礼物吗?”
她的声音弱弱的,缓步走入房间,走向那张照片。
“睒流……”
川十郎已经哽咽了起来,泪水再次不由自主地流下。
垠抱着还在哭的孩子,默默地站在门口,没有说一句话。
睒流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张照片面前,看着照片上依旧鲜活的阿璃子的笑容,她不由地双腿一软。
“砰。”
她跪倒在地,眼睛依旧注视着那张照片。
“母亲……”她的声音颤抖着,沙哑着,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碰到那照片上,阿璃子的微笑。
沉寂良久,垠滴下的泪水,无声地滴在婴儿的脸上,婴儿依旧嚎啕大哭。
“能告诉我……母亲……母亲……是什么时候走的?”
睒流微微侧过头,额角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的神情。
一阵沉寂。
只有婴儿的哭声。
“是在三天以前……你去执行任务后不久,她便生了。但是……但是……”
川十郎说不下去了。
“……难产。”垠接过了他的话。
“难产?”睒流一愣,继而,那声音带着哭腔,“母亲她不是第一胎啊……为什么会难产?”
“当年……阿璃子生你的时候就是难产……所以即使现在是第二胎……医生说,这是天生的骨盆狭窄……”
睒流默默地握紧了拳,一个字也没有说。
“睒流……快起来吧……”川十郎缓缓地走向她,“想必阿璃子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没等他走到她身边,她便已经站起来了。
一滴晶莹,随着她的动作掉落。
她经过川十郎,径直走向垠。
“这就是……母亲最后的孩子么……”她伸手,从垠手中接过了襁褓,“有名字了吗?”
她的反应出奇地冷静,就连川十郎也是一愣。
“还没有……”
“那么,能把起名字的权力交给我吗?”她微微抬眸,看向了川十郎。
川十郎对上她那通红的双眼,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又不禁想起了阿璃子。
“好……”
睒流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的弟弟……就叫祭命吧,观月祭命。”
“……好。”川十郎现在只能答应,事实上他连名字也没有听清。
随即,睒流便抱着祭命一言不发地走下了楼梯。
“喂……”川十郎连忙追到楼梯口,“你去干什么?”
“没什么的,父亲……”她强忍住声音的颤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正常,“就是去看看母亲……”
“我带你去。”垠跟了下来,很快,两人便消失在门口。
身后,川十郎渐渐地捂住了脸。
在来到阿璃子墓碑前的时候,祭命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大概,是他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吧……
“哥哥,你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不要紧吗?”
“没事,放心吧。我也是忍者啊。相反,你得去看着点父亲,别让他情绪失控了。”
“……”
“回去吧,哥哥。”
“……”
“回去吧,哥哥!”这次,睒流几乎带着哭腔。
“……好……”
垠缓慢地离开了,身后,睒流一下子跪倒在阿璃子墓前。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块墓碑,她轻轻地喃喃道:“母亲……睒流来看你了……”
“抱歉……我没能送你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