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之下是无尽的暗潮汹涌,直到年底,陵容也未见这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也就歇了看戏的心,其实也是过了那个劲头,后怕找上了门。
实在是她重来一次过的太顺了些,尤其是玄凌,像是变了个人,大大小小的事恨不得都给她安排妥当,让她放松了精神,这猛的回归了理智,可不就吓得一身冷汗?
这宫里的戏可是那么好看的?说不准上一秒还是看戏的人,下一秒就成了那台上唱戏的,还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的那种。
“娘娘怎么又倚在窗边看书?皇上特意吩咐了,不与您离这太近的。”
年底天寒,陵容不知怎的,险些着了凉。已经近八个月的身孕,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是药三分毒,陵容若是着了凉染了风寒,可不是好办的事。自那日起,玄凌便吩咐殿内多加炭火,可这炭火也不能用太多,所以重中之重是严禁陵容往风口上站,像这坐在窗边看书,尤其不行。
陵容很是无奈,檀香越来越信服她,俨然将她当做真正的主子,可有些事情上,她却是只听玄凌的,就比如这种不许她离窗口太近的小事,她都谨遵圣谕,严防死守,但凡被她瞧见,都少不得一顿唠叨。
陵容怕了檀香那小半个时辰不重样的关心之言,故而连忙招了檀香过去扶着她走走。
近八个月的身孕,别说陵容不能,就是能自己走,玄凌和底下的那些奴才也不放心。
更何况陵容这一胎怪得很,虽说月份确实大了,可她那肚子比着月份也大的出奇,偏偏王太医认定了是单胎,玄凌为了她安心,找了好几个太医来看,都是这样的结果,陵容也就只能遵着太医的话多多走动,以免到时候胎儿太大不利生育。
其实若是寻常时候,陵容定然能反应过来,这宫里一件事的真相与否,可不是多几个人说出同样的答案就能确定了的,可陵容不知是怀孕怀得久了,这智力有些跟不上,竟也信了这套说辞。
不过走了一会,陵容便觉得甚是疲累,檀香也不强求,只扶着陵容到一旁歇着。比起前几个月时常嗜睡,越是临近生产,陵容反而越是精神满满,虽然还是走上一会就会累,却也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仪元殿派了人来,皇上今晚来长杨宫用膳。”
“可有说想用什么?也好提前准备起来。”
陵容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这几个月玄凌像是从未有过制衡华妃的想法,半点大的动作都没有。
一月里大半个月歇在仪元殿,其他时候,依旧是华妃得幸最多,不过却不是她一枝独秀。冯淑仪,欣贵嫔,还有常在方淳意,总之这宫里有名姓叫的上位分的嫔妃,几乎都有轮到,这也就导致其实华妃陪着玄凌的时候并不多。
反倒是陵容这里,因为宫中如今只有她一人有着身孕,玄凌明里暗里竭尽全力护着,白日里常来看望,晚膳也常在长杨宫用。而且凡是在长杨宫用了晚膳,玄凌就一定不会去其他宫殿。
有一段时间众多嫔妃都等着看陵容的笑话,陵容有孕不能侍寝,偏皇上去看她的时候最多,若换了其他嫔妃,极大可能会推个人出来固宠,左右推出去的肯定是信得过的,把这人就在身边,不就是把皇上留在身边?
就是大户人家,正妻怀了孕,也会抬几个侍妾出来,彰显自己的大度与贤良,而一般有些家世的女儿成亲,身边多会跟着陪嫁丫头,或是有貌无才,又或其他什么,多是好拿捏的,为的就是这种时候,抬出去的侍妾日后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不过往往事与愿违罢了,被利欲染了心智,又如何还能记得初衷?
那段时间不知多少人,费上不知多少钱财力气也要进长杨宫伺候,妄想飞上枝头,可陵容却从不理会,玄凌也在暗处处置了好些人,这才消停下来。
不过这宫里一向是你顺心了,旁人就不顺心了,索性玄凌护的紧,暂时没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