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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寺经过后来的几次翻修，占地面积越发扩大，妇人跟着小沙弥走了约摸有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绕到后殿，小沙弥往门内一探，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示，顿住脚步对妇人笑道“檀越，那小僧就送到此处了，您来过几次，应当是路熟，明镜师叔在殿中等您，既然檀越向娘娘虔诚许香，娘娘也必定会保佑您得偿所愿，平安生子的。”

“多谢小师傅。”

妇人学着对方的动作打了个稽首，没有一丝犹豫跨过门槛，脸上尽是期待之色，黑漆漆的大殿旁只有些微摇曳的烛火，根本找不见内里，仿佛一只深渊巨口，吞噬所有猎物，小沙弥在外目送其身影消失不见，清秀的脸上笑容亦缓缓消失。

夏冬春本也想跟着进去，两人一前一后在殿内扭扭曲曲走了半天，才到一间奇怪的静室，只见妇人手持柱香跪在蒲团上正要磕头，三根香在妇人一次一次的跪拜磕头中消失不见，未曾点燃，似乎是像被某种不可见的东西吞食了一般，夏冬春试图抬头去看上首的观音像，但视线却被强行压低，只能见到其底座形如血色莲花，二十四瓣花片在昏暗的烛火下妖异美丽，她正要靠近，却被妇人的异常吸引了目光。

啪。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妇人一头磕在地上，身体抽搐两下便不再动作。

死了？

不对，还有呼吸。

夏冬春耳朵一动，不知何时，静室内除了妇人微弱的呼吸声，还有一个极其轻微的脚步在观音像后的转角处，是谁？！

巨大的拉扯力让夏冬春尚且来不及动作，就被强行抽拉出去，只看见僧袍衣摆摇动，那个未知的身影正与妇人逐渐交叠。

“好饿。”

小女孩双手捂着肚子恹恹地在竹林的小道上走来走去，她被妇人教育过，虽然腹中饥饿，却不敢大声喧哗，只是自己时不时拨弄左右的花草打发时间，自娱自乐。

只是饥饿这种东西，不是忍耐就可以忽略的。

夏冬春被拉到女孩身边，看她为难地揪着张小脸，腹中发出咕咕的声音，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小孩子又馋嘴，还没到和母亲约定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原路找了回去。

按说来时观这观音庙人声鼎沸，行客络绎不绝，这片后竹林隐蔽，却也不该除了女孩一个人也无，夏冬春跟着女孩走了一路，越看越觉得奇怪，不说游客，连个沙弥僧人也无。

“娘，娘”

没吃饱，没力气，口又渴了，才叫嚷一会儿，女孩就不愿意叫了，仿佛某种小动物的直觉一般，见四周无人理会，她脚步一绕，没有朝妇人所在的大殿走去，而是换了个方向。

她记性好，天天听她娘说要供奉观音娘娘，家里什么好食好果都被带了上来，供到娘娘的金像前。

菩萨娘娘是好娘娘，是好神仙，她全家都是真心供奉娘娘的，可她真的好饿啊，只吃一点点，一点点贡品，娘娘应该不会怪罪她吧？

小女孩黝黑的双眼中闪过狡黠，见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朝偏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