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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一个又一个小故事

就离谱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绑定一块土地。

这些土地或肥沃或贫瘠,但如果能长出东西来,不管是瓜果蔬菜还是梅兰竹菊,过了两个月均可以口吐人言。

土地的绑定者负责管理这片土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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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个人,一片地。

这个人,是这片土地的绑定者。

地里十分荒芜,除了土壤,什么也没有。

可见土地很贫瘠了,人想。他只是守着,因为他和这块土地天然连在一起——他是天生就要守着这块土地的。

人每天都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或走或坐,或立或躺。虽然他知道这片土地不值得任何植物落根,但他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如果这地里长出来点什么,该多好啊!

每一块土地的绑定者,都希望这片土地得到绿色的垂怜,得到生命的栖息。

于是,这个人就天天守在这个连杂草都不愿意发芽的地方,等待幸运的降临。

终于有一天,这个人惊奇地发现,在这片土地的中央,长出来一颗小苗苗!

这片土地终于有生命了!

绑定者几乎要惊讶地叫出来,悦雀使他不能自己。

从这以后,人每天都在关注这颗小苗苗,给他这来之不易的小苗苗浇水施肥,从来不肯消极怠工。

照理来说,很多绑定者并不肯给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太多照顾——毕竟他们只负责管理土地,土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一概不负责。

高兴了,就跟你聊聊天,不高兴了,就放着不理;是植物吵闹,可以干脆斩草除根,落个清静。

部分恶劣的绑定者,先会好好照顾植物把他们养大,然后等植物对他们有了感情的时候再把它们掐死,看植物们在痛苦中死去,并以此为乐。

这个人不这么想,他想照顾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小苗苗。

他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这个小苗苗是不是就会很开心,很乐意在这片土地上安家?

这样一想,他顿时充满了干劲。

一日复一日,他每天都很负责地浇水施肥,等待着两个月之后植物口吐人言。

这一天到来了。

小苗苗已经长大不少了,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一颗小树,它说:“这里是哪里啊?我是谁?”

那人特别高兴,连忙回答:“这里是我们的家!”

经过仔细地辨认,绑定者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棵花椒树幼苗。

“啊,”小树苗的语气里透露着不满,“但是我不喜欢做花椒树。”

能口吐人言的植物是有灵魂的,它们无法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植物,也没办法决定自己生长在哪片土地。

小树苗对自己是一棵小花椒树非常郁闷。

这个人呢,为了让小树苗开心,天天和它讲话,给它浇水,施肥——他总相信,小树苗会快乐得长大。

如果真的这样就好了。

有一天,这棵树苗对绑定者说:“打扰一下,请把我砍倒吧。”

绑定者问它:“为什么。”

树苗说:“我不想做花椒树,也不想长在这里,与其浪费你的肥料和水,不如让我的灵魂再选择一次。”

植物死后,灵魂会保留下来,进行再次分配。所以,如果植物想脱离现在的境况,要么等自然死亡,要么让土地的绑定者杀死它们。

绑定者没同意:“对不起。”

好不容易等到的生命,他怎么可能放手。

于是花椒树留了下来。

它时常会劝劝绑定者,将它砍倒,杀死。但是绑定者始终不同意,他每天按时浇水施肥——寄希望辛勤的劳动可以让花椒树喜欢这里。

可是并没有。

花椒树还是讨厌花椒,还是不想生长在这贫瘠的地里:“请你把我砍倒吧。”

这一句话,花椒树说了三年。从开始的一个月一次,到一个星期一次,再到后来的一天一次……后来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祈求绑定者:“拜托了,饶了我吧。你的土地养不活我,也会浪费你的肥料。不值得。”

三年了,一棵小苗苗,长成了一棵大大的花椒树,它的根系已经遍布了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花椒树说:“你饶了我吧。”

良久,绑定者说:“好。”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棵花椒树是不属于他的。

是他强求了,是他错了。

他没有斧头,只能一把火,把这棵花椒树烧了个精光。

花椒树很开心,它借着火光,露出微笑,烧成了灰,四散在漫天星光里。

留下来的,是一片荒芜贫瘠且被烈火焚烧过的,不会再生长出东西的土地,和一个这片土地的绑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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