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

黑暗中，总会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声，参杂着骨头被咬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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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杈间那些无蛛的破网，随着寒风轻颤，网线上悬着的晶亮雨滴，正急速坠下。

雾濛濛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飘进来。

又冷又饿。

整个身体犹如装着沸水的铁壶，时时刻刻准备着炸裂开来。

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翻腾，跳动，那感觉是剧烈的，有一刻让他几乎感觉自己的内脏被从身体里扣出来，再胡乱揉成一团。

每一寸骨骼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极力叫嚣着什么。

嘴巴仿佛也在和他作对，那里简直瘙痒无比，左右两颗门牙，顽固地向下顶去，直至变为两颗锋利可怖的犬齿。

一阵翻江倒海后，男人骤然睁开血红色的双瞳。

类似于某种冷血动物的瞳孔危险地竖立着，他的眼球像两颗淬血的红宝石，但暗淡无光，像黑洞，让人移不开眼。

须臾之间，男人沾满血的嘴唇微微开启，气若游丝地在唇齿间吐出几个字。

＂我是谁……＂

我是谁…我在哪……什么也不记得了啊。

“记住，以后你叫赤炼。”

不知何时他面前还站在一个男人。

赤炼“赤炼……我记住了，先生。”

“喝了我那么多血，不但细胞没有被破坏，恢复理智的速度还这么惊人……”

那人喃喃道。

赤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想弄清自己的身世。

赤炼“请问……”

他青涩地开口。

赤炼“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过去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难道你不应该多想想现在吗？”

赤炼不再说话不仅是因为面前的男人那股莫名的压迫感还有他想起来曾经似乎有人跟他说用问句来回答问题是一种高明的聊天手段。

“看来时间不多了，你现在要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要无条件听从我的吩咐，随时随地。”

真是令人不爽的语气。

男人向他伸出手。

救赎还是深渊？

那只手就摆在赤炼面前，显然，那人要拉他起来，赤炼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感觉喉间残余的血腥味太勾人，鬼使神差地朝那只手咬去，然而他在下半秒就后悔了。

面前的人，青筋微微凸起，眼睛危险地微眯，突然，一只手轻松地穿过了赤炼的肚子。

鬼舞辻无惨＂真是个贪婪的恶鬼。”

赤炼没吃到任何甜头，还被打了。

正常来说要是别人这样的话，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但他不同，可能是因为体内基因，或是因为他生下来就是个怪物，变成鬼后不仅意识清晰，还有一双和面前男人完全一样的眼睛。

当手抽出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难以启齿的绞痛，他的全身几乎冰凉，迸沁着冷汗，却又在数秒后开始愈合，这种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像无数个蛆虫在身体上爬，直到填充完肚子上的空洞为止。

他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背后的衣襟，这种感觉真得让人很讨厌，脑袋空空的，感觉脑子就要炸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头脑简单吗。

鬼舞辻无惨＂希望你以后不会不知好歹。＂

男人扔下这句话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良久后，他终于嗅到附近浓重的血腥味。

那只剩一具残骸了，部分内脏囫囵地掉了一地，腿骨被硬生生地咬断，角落里一只眼珠仍还恐惧地望着他，虽然已经是死物了，但那一刻的绝望，仿佛被定格下来，这也揭露了他刚才的暴行。

———他吃了一个人。

人血真得可以另＂鬼＂心情愉悦吗？———也许吧，看到这种红色的液体，他的眼睛就很难闭上了，汗毛本能地竖起，甚至牙齿都止不住发痒。

直到数天后。

开始有乌鸦闻到血腥味，急不可耐地狂叫着，在白桦树上飞来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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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折磨，苟活的希望，在黑夜里翩翩起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