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羊肉汤，特意给你留了一份，都喝完，补充一下体力。”
说着，许溪把手上的饭盒递给他，见他不接，干脆要出来一勺送到他嘴边。
“张嘴。”
这一次，燕破岳难得的没有再执拗，盯着那双他曾经甚至都不敢直视的眼睛出了神，任凭许溪一勺一勺地喂自己。
没一会儿，一碗羊肉汤就见底了，许溪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是脱水休克，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先吃这些，剩下的……”
许溪想说剩下的一会儿再吃，却看见燕破岳直直地盯着自己，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真的是心理医生？”
因为拗不过他，许溪只好点头。
“我是，但是，你也看见了，我最多就是比别人多看了几本书，多一张行医资格证，其他的……”
许溪摇了摇头，迄今为止，她只治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没想到燕破岳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看着她。
“足够了，这就足够了。”
“你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
“幽闭恐惧症。”
——
许溪觉得，她还是没资格做一个心理医生，至少她还看不透李祥的心思。
明明各种袒护燕破岳的是他，一看见人醒了，准备直接给丢回禁闭室的也是他。
为了他，许溪难得的跟李祥有了分歧。
“李叔，我觉得燕破岳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用再关回去！”
“这是连里的意见！”
“您也说了，只是意见！”
“你是连长我是连长！”
“我……他有病，不适合关回去！”
“咳，咳咳……”
听见这话的燕破岳差点被羊肉汤呛死，看了看许溪，又看了看李祥，最后立正敬礼。
“报告，我没病！”
“你，你不是说……”
“报告，已经好了！”
许溪彻底没辙，一抬头看见李祥正用一种“你还能怎么说”的目光看着自己，只能甩了甩手。
“算了，关就关吧，我不管了！”
目送着许溪走远，燕破岳长叹了一口气，放下敬礼的手，把羊肉汤递给李祥，跟着指导员走了。
李祥看一眼腰背挺得堪称僵直的燕破岳，又看一眼许溪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这姑娘，眼光还不错！
＊
从医务室离开，再次回到那个没有温度的禁闭室，不知道是不是许溪的话起了作用，他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忘记身处封闭空间。
至于萧云杰和燕破岳围上来的各种关切，他也只当听不见，摆着手把自己砸在床上。
——
半夜的时候，燕破岳被一阵敲击声叫醒了。
他睡在上铺，离那个能透进来光的窗户最近，加之在陌生的环境，整个人都把警惕值拉满，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你怎么来了？”
看着那个从窗户外面费力地露出半个头的身影，燕破岳不解之余有些感动。
许溪见他终于醒了，长出了一口气，手里的一根螺丝被她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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